走去。
身边的骑卒知道袁敞性子,从腰间解下佩刀,单手把自己的刀鞘递了过去,袁敞随手接住,把环首刀又插回了腰间。
这时,城墙上的郡兵喊道:“长史,城外那不胡不汉的东西过来了。”
袁敞微微摆了摆手,看向身边的私人部曲:“去裴里中避一避,没我的命令,不要出来,也不要发出声响。”
那些骑卒和袁敞多年下来,自然是配合默契,也不出声,一提马缰,朝着城墙周边最近的裴里赶去。
袁敞何等精明一人,在城墙上看到了范钧的动作,脑中一过,就知道了他来的意图。
当即想到,不如将计就计,让范钧窥一窥城中“虚实”,到时城外的鲜卑人轻视城中,如能引诱到他们来攻城,那是最好不过。
可惜郡中可用之卒只有千余,武泉塞倒是还有几百,都是些精悍的,其余县邑之卒,守成之犬耳。
对于王苍此子,袁敞通过上次相见,对其的感观颇为不错,此子能以一伍之卒就夜袭上千人的聚落,加上梁诩对其多有称赞,说明是个知兵事的。
郡中知兵的不多,张杨算一个,自己也算一个,梁诩算半个,想维系这偌大的云中郡,还是有些力有不逮。
如今加上王苍一个,自然能省心省力不少,但此时鲜卑围而不攻,不过是为了抄掠郡县之际,看住郡中的军事力量罢了,王苍那边想必也差不多,加上武泉塞太远,解不了云中县近渴。
“哎。”
当家方知柴米贵,转头看向城门处,此时那些百姓已经入城,城门处就剩下了些郡兵,但袁敞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忽然,郡兵手中那闪着锋芒的矛锋亮了亮,袁敞明白了,是啊,城中兵甲齐备,这“虚实”却是太实了些,当即冲着这些郡兵喊道:“速去营中找些年老或者年幼的来,让他们过来的时候不要着甲,兵器也用些残破的就好。”
郡兵一时间摸不着袁敞这长史在做什么妖,但他是上吏,自然不能不听,只能转身冲着城内军营走去。
城门此刻又重新闭合,袁敞缓缓走上城墙,城墙作为抵御外敌入侵和保护性质载体,自然不是只有一处上下的地方,而是会在多处设置能够上下城墙的暗道或小道,袁敞走的这处便是墙体中的小道。
上去后先是看了眼城外热火朝天的鲜卑营垒,复又看向城下,杂乱的货物、翻倒在地的鹿车中,有一人立于此处,饶有兴趣的在其中挑挑拣拣,看见喜欢的就往怀中揣。
似乎是感觉到有目光看向自己,范钧抬头向上望去,见一官吏打扮的人立于城墙之上,周边隐隐以其为中心站立,明白此人应该是郡吏或者长史之流。
代郡和云中郡离得不远,中间就隔着一个雁门郡,加上都是边地,不设丞,而设长史。这些基本的常识,作为世家子的范钧自然明了,虽然家道中落,但范钧也是吊过书袋,上过大学的,平日里都是自诩世家大族出身。
见那官吏不说话,范钧心想:此人是个不好对付的,当即先入为主:“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吾乃日律部使者,城头上可是本郡长史?”
袁敞也不回应,从身边的郡兵手上拿过一张角弓,又从其身后的弓囊中抽出一支箭矢,虚拉了几下,但没空放,这角弓质量尚可,射到城外几十歩内的那人还是没问题。
作为长史,射御之道自然尚可,虽不说精通,但袁敞的射术在郡府众官吏中也算是数一数二,唯一能与他一较高下的自然就是张杨了。
范钧只看见那官吏往后退了几步,因为角度的倾斜的原因,看不见人影,心中有些不快。
又看见那官吏的身影显现,但其手上张弓搭箭,对着自己瞄了一瞬,其手中箭矢就脱手而出,城下的范钧心中叫苦,赶紧往一旁的空处扑去。
只见那箭矢直直的射入到范钧刚刚脚下站立的地方,箭头深深的刺入了土层中一寸之深,这还是冬日里,如果是夏日时,土质松软,怕是能得入个两三寸。
而扑倒在地的范钧有些懵懵的,脑袋刚才重重的磕在了地上,晃了晃脑袋,发现怀里的一些小玩意儿因为扑倒在地的缘故,掉落出来不少,赶紧伸手去捡,但摸到时,发现手心火辣辣的疼。
一股怒气涌上心间,冲着那官吏大声叫道:“吾乃日律部使者,长史为何不顾道义,当众射我,这就是云中郡的待客之道吗?”
袁敞微微一笑:“与你这等无君无父之徒有何道义可讲?”
范钧这下更是生气,嘴里大声囔囔道:“吾乃鲜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