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便忍着痛,说道。
“你,你却勿要贬低陶洪大相师,他乃当今第一相士,无论断人断物,还是探望风水,都是一等一的水准。”
“狗屁!”宁亦一脚把他的摊位都踢翻了,“只怕跟你水平差不多,也是一个破落货!”
这番话,便引起了周遭人的不忿来。
他们都是临凤土着,陶洪被称为天下第一大相师,那其实是与有荣焉的,何况其中还有一些,确实被陶洪解过劫难。
如今被一个山里来的乡下人,对尊敬的大相师这般嘲讽,哪里还忍得住。
便有一个身材粗壮,背后背着巨剑的大汉喊道。
“陶洪大相师,那是有真才学的!你这般诋毁他,却是不对!”
宁亦猛然转头,盯着那汉子。
“他算个屁!什么天下第一?不过是被捧起来的货色!我都比他强!”
说完,他又掏出万魂匕,作势要捅相师。
相师自是又怕又躲,却被宁亦踩住衣衫下摆,不得脱身,只是涕泗横流,一个劲求饶。
“你看,我至少能算准这家伙会不会挨第二刀!要是那什么陶洪有真本事,我手上这法器,输给他又何妨?!”
边上那巨剑壮汉,心里多少存着些正义,他自觉打不过拿着法器的宁亦,便只是道。
“你且待在这里,看我把陶洪大相师请过来!你这法器,定是输给他了!”
宁亦却是扬声大笑。
“哈哈!我不但等在这里!我还要戳破那什么天下第一相师的牛皮!好让大家知道,这临凤城里的相师,都是一些骗人财物的小人!”
,!
这边宁亦说着挑衅话语,过了片刻,这条街上,已经是水泄不通了。
有几个野相师,想挽回这一行的遭遇,却被宁亦用‘你算算你今天有血光之灾没’这一招,给迫得狼狈而逃。
而本来坚信陶洪的一些围观群众,也有些疑惑起来。
因着陶洪这天下一相师的存在,临凤城的居民,平日遇到难关,也是很喜欢找相师的。
但陶洪成名之后,哪里会给寻常百姓相命,所以他们也只能找一些野相师了。
野相师水平良莠不齐,这便导致有的问题解决了,有的反而是财去灾还在,甚至家破人亡。
一时间,议论纷纷,还有些人,都吵了起来。
便在此时。
一道清越童子声音,在外围响起。
“修行财路能辨方向,吉凶祸福概能知全,兀那山里来的魔教徒,我师尊来了!”
‘轰——’
人群迅速分开了一条道路。
而宁亦便看见一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穿着道袍的相师,带着两个道童,迈着四方步,缓缓而来。
这便是陶洪了。
他气场十足,一登场,便让那些质疑相术的百姓都闭了嘴。
而他走到宁亦身前,更是气度雍容,宽袍大袖,轻轻一揖。
“小哥眉宇间透露一丝急切,似乎是要印证什么物事?”
宁亦一怔。
便知道这陶洪,果然是有本事的。
单单只看了自己一眼,便差不多把自己心中所想给点了出来。
但他此时怎可能承认,只是冷笑道。
“我在山里,听闻你相术无双,可你一无发掘一个气运之子,二无为颓败家族宗门续过命,你怎敢厚颜受了那天下第一相师的称号?!”
陶洪拢在袖中的双手,悄悄攥紧。
宁亦所说的,确实是他没有达成的成就。
而从一个相师来看,哪怕平日里算得再准,但没有一个傲人业绩在手,那也是怪不得别人质疑的。
但并不是陶洪做不到这些,而是气运之子寻常难得一见,而为宗门续命这等,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当然此刻尽力解释,也不过是落了下风,陶洪便道。
“天下第一,不过同行抬爱,再说我等相师,得窥天机,已是万幸,其余的,也还看上天给予的缘分罢了。”
这却是说,自己不是不行,只是时机与缘分未到罢了。
宁亦微微摇头。
“不过借口罢了!我看你不是遇不到,而是根本找不出来!”
陶洪便也摇头,语音中微有怒意。
“茫茫人海,哪个相师能对身边的每一位过客俱都留意!”
“你连这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