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听那王店长口风,自己那镯子实在不足换一匹马 ,齐润本来心怀侥幸,觉得能换得一匹也好,现在陡然得了四匹,大出意外,再三拜谢,苏双豪爽一笑,连连摆手,然后吩咐王店长为齐润周办,他则欲去寻张世平商议造访刘备之事,与齐润拜辞后便复上马匆匆而去。齐润则与哑巴汉子跟随王店长来到马场内。
只见小厮早已备好了两匹马,正在等候。
“川岳公可常骑乘?”王店长挥挥手,让小厮牵马站过一旁。
“王店长见笑,我并不常骑。”齐润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虽曾骑过马,也不过一两次,而且据专家考证,汉末三国时期马镫还未成型,高桥马鞍也尚未出现,现在的人骑马不是在马背上披张毯子的骣骑,就是只有软质马鞍而无马镫的简易马具,跟后世有马镫与高桥马鞍的马具相去甚远,骑乘难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自己现在急着要赶路,没有时间去搞这些。他打量了一下小厮备好的马,果然看到马背上只铺了一张毯子,适才见到苏双那些人所骑之马,也是如此,想到要垂着两腿骑光背马,齐润心里还真没有底。
‘不行换辆马车吧……’齐润心虚地想。
“川岳公,你看这匹马如何?”
齐润正在瞻前顾后之时,王店长已经牵了一匹马过来,只见这匹马肩高一米五上下,头脸脖颈至前肩前腿均为丝缎般的黑色,只在口鼻至前额处有一道狭长的白绦,后身为白色,到了臀尾处又是一团黑色,后足上由蹄至膝节处也是黑色。
“这是匹三岁口的母马,性驯熟的,川岳公既不常骑乘,可驭此马。”王店长将那马牵至齐润面前对齐润说:“公可试骑,此马定无惊厥的。”齐润遂来至马的腹腰处,赫然发现马背上是一副前后鞍头高高扬起的马鞍!
‘高桥马鞍?!不是说汉末三国没有高桥马鞍吗?!’齐润心中大惊,不可置信地用手去摸,见那马鞍确实是硬木为骨外包兽皮中间衬软垫的高桥马鞍,只不过高度不似后世的尺寸,两桥之间的间距也比后世略宽。
见齐润对马鞍震惊不已,王店长带着一脸就喜欢看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的表情过来说道:“此是高桥鞍,做工繁杂,造价颇高,不但人坐其上稳便舒适,就是马儿也觉贴服的,寻常人家有鞍者尚少,何况此鞍?此鞍妙处川岳公一试便知。”
齐润见有了高桥马鞍,心中稍定,遂踏着上马石翻身上马,刚刚坐定。王店长又将鞍上垂下的左右两条皮绦仔细扎紧,然后对齐润说:“川岳公两足可踏此皮绦,骑乘时便可更加安稳。”
‘好么!简易马镫!’齐润又是一阵惊异,知道这必然就是马镫的雏形了,之前实在太小看古人智慧,这民间好用的物件自然是慢慢演化传播开来,不可能由谁一拍脑门想出来,之前还打算靠搞点力所能及的新时代小玩意来丰衣足食,如今看来是自己肤浅了。
王店长当然不会告诉齐润这高桥马鞍好虽好,但是长时间骑会硌得那里疼,据传还会影响能力,因此这种马鞍和踏足绦其实更多是给不惯骑乘的女子用的,那些惯于骑马的男子可不屑用这种东西。他用手一拍马屁股,齐润的马就慢慢踱了起来,齐润坐在马上稳稳当当怡然自得,往前行了十几米,一拉缰绳又折了回来,赞道:“谢王店长,这样确实稳当!不知此马可有名?”
“哈哈,我们这儿经手的马成千上万,都没有取名的,一是马跟了新主都会再取新名,马儿一时间理解不了。二是取了名,就有了感情,到时候估卖反而会生出割舍之感。”
“原来如此,那,我给此马试取一名?”
“自当如是。”
“此马两头四足俱黑,唯腰腹为白,观其毛皮征象若天边白云之卷舒,不如就叫‘浮云’吧。此亦‘神马都是浮云’之意也。”齐润下得马来摇头晃脑的拽起文来。
“好名字。”王店长虽然不知道齐润拽的什么文,但还是习惯性的随口奉承了一下,正说话间,小厮牵了另一匹马来了,只见这匹马比浮云要略高一些,全身上下是缎子般发亮的黄褐色,只有四蹄发白,马背上倒是寻常软垫马鞍,并无踏足绦。“这是匹四岁口的公马,这两匹马俱是河西良马,嘿!刘哑巴,你骑这匹!”
王店长一拍马屁股,那马就径直往哑巴汉子走来,那哑巴汉子轻哼一声,也不用踏上马石,双手一撑马背,腾地而起,稳稳跨上马鞍,两腿一夹马腹,那马登时窜出,也是跑出十几米,只见哑巴汉子一勒缰绳,那马前足腾空,转身落下,再跑将回来,不待马停稳,他又一撑马鞍从马上跃下,稳稳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