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彩!”这一人一马潇洒至极,引得周围干活的小厮都喝起彩来。
“嚯!这大叔竟如此矫健善骑!”齐润见了哑巴汉子刚才风姿大吃一惊,脱口惊叹道。
“哈哈,川岳公敢是不知此人根底?”王店长搭话道。
“不瞒店长,我与大叔相处只二十余日,对其根底实是不知。”
“哈哈,他叫刘五,就是此屯之人,与我乃是发小,之前做过渔阳卫的探骑‘毋须归’。”
“探骑?毋须归?”
“对,他们这类探骑,游弋在乌桓与鲜卑诸部之间,时刻瞻视,平时不回,可一旦外族有入侵的迹象,他们就会立刻回报,好使边关守军防备。”王店长看着不远处摸着马傻乐的刘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毋须归兮毋须归,独赴夷狄安得归!毋须归矣毋须归,烽火随我至,何人盼我归?’他们这些人,都是单独行动,孤身一人在夷狄之地一边求生,一边瞻望敌情,乌桓和鲜卑仇视他们,一旦捉住,往往要折虐致死,边地的百姓也不喜欢看到他们,一旦他们回来了,就意味着马上要打仗,自己的父兄子侄就要去充兵役,可外族不来侵扰,他们也不能轻易回来,所以叫‘毋须归’。”
“难怪……”齐润想到刘五每日都能猎得野物回来,想来当年在蛮夷之地就是靠此求生,难怪如此精通。“那他后来怎么……”
“嗨。”王店长不等齐润问完,说道:“那年他跟韩瘸子一块回来的,那时候舌头就没了,听韩瘸子说,应该是叫乌桓给捉住了,他八成是不想受折磨,于是咬舌求死,乌桓人看他咬舌自尽,也就舍他而去,不想他却活了下来,可没了舌头说不了话,军中也不要他了,就抹了他的役籍赶他走,回来时他家里人早死绝了,他家的宅院也叫本家亲族占了,他没了舌头,啥也说不出来,自然争不过人家,就去当了猎户,这一转眼有十一、二年了吧。……嘿,你说他傻不傻!但凡有兵役,别人都是怕躲不开,就他仗着自己有点功夫,上赶着主动去投军!说是要保家卫国,现在可好,家没了,国也不让他卫了,你说他捞着什么了。”
王店长说完,径直走向刘五,扳过他来面朝自己,狠狠一拳捶在其胸口:“好你个刘哑巴!又他娘的骑上马了!这次还他妈能回来吗?!”
刘五听了,看了看不远处的齐润,冲王店长一乐,也狠狠捶了他胸口一拳,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好!这次我破个例,这马名我取了!就叫‘毋须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