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向着阁上主位之人躬身拱手施礼,阁内分坐之人也齐齐站起,待袁绍礼毕后与其见礼。
“本初,东西送到了?”主位之人开口言道,他正是大汉司徒——袁隗。
“回叔父,侄儿亲手呈递给张角了。”
“那张角反应如何?”
“叔父,他见了缉捕告示后还想故作镇定,但侄儿细查之,其手抖颤不已,瞳仁大张,吐纳亦紊乱失律,想来是惊惧不小,当他看完叔父之信后,才见他神安气稳。”
“哈哈哈,要是没有叔父之信,这老狗怕是要吓死了吧。”刚才给袁绍开门的青年边说边走过来笑道。
“本初,公路,入座。”袁隗捋须微笑,用手一指空位,示意二人落座,原来刚才开门的人却是袁术,两人谢坐后,与阁内众人一起坐下。
“叔父,侄儿送完信后,又去拜会了在广宗的孟、郭二位家主,故此晚归。”
“哼,叔父让你去送信,你却跑去会友?”袁术在旁边低声嘀咕,声音愠怒,
“本初,说说你的想法。”
“启禀叔父,侄儿到了广宗后,发现那些流民都已退出城去,只在城外搭棚居住,原来污秽不堪的城内也整洁一新,我又观察了下他们散粥时的景象,发现秩序井然,完全没有之前的推挤现象了。”
“哦?这倒是很有趣。”袁隗端茶杯的手停在半空,迟疑了一下后送至嘴边,继续说道:“孟、郭二人怎么说?”
“据传是张角新收的齐姓徒弟搞的,侄儿认为这马元义的突然撤走也必定与此人有关。”袁绍说到这里,把视线移到堂下末座一个姿容俊秀的青年身上继续说道:“而且据传此人似与张角的孙女极为亲近。”
“唐贤侄可识得此人?”
“额,这,这个人我不清楚的,我师……张角已经很多年没有收徒了。”那个青年原来就是唐周,此时他忙不迭的窘迫解释起来。
“哼!我就说叫你回广宗一趟,即可安稳下张角老狗,又可顺便探听下虚实,你却贪生怕死迟迟不去!你广宗城内的眼线呢?!”袁术双眼一瞪,他本就容貌清瘦,脸颊狭长,此时一瞪眼,状如骷髅,甚是骇人。
“我,我的眼线……已经很久没有联络我了。”
“什么?这事你怎么不早说?!”袁术戟指唐周怒问。
“我向袁司徒禀告过的了。”唐周低声下气的说着,然后偷眼去看袁隗,希望袁隗出来给自己解围。
“此事唐贤侄确实已经跟我说过了。”袁隗冷笑一下,淡淡言道。
“哼!怯懦之贼!”袁术不屑的骂道。
唐周慌得冷汗直冒,脸色发赤,但却不敢出言反驳,只是一味的说着惭愧而已。
“本初,你怎么想?”袁隗不再搭理袁术与唐周的闹剧,向袁绍问道。
“前番韩文节来信通告说张角劫了一批官铁,再加上这些举动,我认为张角或许另有准备,另外孟、郭两家也害怕张角不能辖制手下,于己不利。”
“哼,都是一些怯懦之徒,就张角那群疲敝羸弱的流民,没有我们的支持饭都吃不上,还能翻了天?”袁术不屑的冷笑道。
“嗯,这倒不可不防,本初所虑极是……”袁隗放下茶杯思索片刻后对袁绍、袁术说道:“本初、公路,你二人明日启程,把汝阳的家眷都迁到雒阳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