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我们,就像这样——”
他虽是个胖子,可腿脚还算灵活,上上下下地在各级台阶跳来跳去,给柳行隐演示这阵法的特别之处。
“不同的人走上台阶,声音和光色都不一样,您老人家的是彩光,走出来的曲子是《吟风曲》——您再走几步听听,是不是特像您这把宝刀出鞘斩敌时发出的声音,嘿嘿,曲子是我谱的,名字就是照您这把刀的名字取的,独一无二,这样才配得起您的身份。”
他嘿嘿直笑,抬头看见柳行隐脸色微沉,立刻打住,想是自己不该如此无礼,刚要道声歉,柳行隐忽地开口,问:“你今年多大?”
胖子挠头:“整一百八十岁。”
“一百八十岁……”
柳行隐目中暗光流转,提醒他,“您老人家不必如此多礼,论年纪论在这万剑仙山修行的时间,本君都比不上你,‘老人家’这一词,就不必放在本君身上了。”
胖子尴尬不语。
莳风嗤笑道:“又不是八岁十八岁,到人间都算是五世同堂的老祖宗了,还介意这点,心眼简直比针眼还小。”
柳行隐咬牙。
莳风又道:“一边说自己的资历比不上人家,又一边‘本君本君’地说着,拿身份去压人家,呵,高傲而不自知,最讨厌这种人。”
柳行隐:“……”
她不喜欢?
行,那他改。
胖子还在紧张,柳行隐眉毛就这样忽然一松,扬手说:“请——”
啊?请?请什么请?请他去死?
就说了一句“老人家”而已,不至于让他现在就去死吧?
柳行隐说:“还请带路,晚辈今日来是有事要与武堂主商议,不知武堂主现下是否有空相见?”
莳风:“……”
倒也不必如此。
莳风默不作声地想,不对劲,还是不对劲,这厮的反应太过反常,她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
“有有!当然是有的!”
怎么可能有胆子没有呢?
胖子手忙脚乱带着柳行隐进入锻器堂,绕了两三个弯,过了三间一样大的炼器室,才是锻器堂堂主武飞易的房间。
屋里轻烟绿竹,薄纱水瀑,视野开阔,恰好能看见屋外远山风景。
莳风打量着屋里的布置,面前屏风缓缓移开,露出背后之人,灰白须发,粗布青衣,是个面相十分亲和的老者。
她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
武飞易瞧见柳行隐,扔下手里笔墨,一双灰沉的眸子渐渐发亮,但故作深沉,捧起面前的热茶小啜一口,摇头晃脑道:“是柳仙君啊,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柳行隐一动不动,肃立于门口,眼皮子稍稍耷下,装得比他还深沉。
两个人无声地僵持一会儿,最后还是武飞易先忍不住,放下杯子清清嗓,嘴角放出谄媚的一笑,说道:“怎么啦,看仙君这模样,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难道魔族打过来啦?!”
柳行隐点头,道:“是有重要的事要说。”
武飞易洗耳恭听。
柳行隐撂下断成三截的鱼竿,云淡风轻地说:“帮我把鱼竿修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