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还记得我刚刚和你说的话么?”
梁挽受宠若惊地看我,因为自从我们相处这么久,他好像是第一次听我还算柔和地与他说。
他好像是有点期待地问我。
“你刚刚说了很多,是哪一句啊?”
我认真地看他:“我不想有人跟着我回到镇子里。”
“这个人可以是塔教的人,也同样是你啊,梁挽。”
梁挽目光一凝。
我淡淡道:“这条路险之又险,你手中无兵刃,也不通克制剑法的窍门,你的朋友敌人不在身边,若有用剑高手杀你……你死定了!”
梁挽苦笑了一声:“可我没从你身上感受到杀气。”
我语气淡淡道:“你心里是否总觉得——小关是刀子嘴豆腐心,从前都对你虚晃一枪,聂老板故作凶恶,实则也是不会杀你的?”
梁挽忽然沉了笑容。
好像意识到我是认真的。
“就因为我揭破了你的身份,你就真的要杀我了?”
我嗤笑道:“这是一半原因,另一半是因为我忍不住。”
梁挽目光锐利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总想杀我,我也非圣人,终有一日会着恼的。”
你真的会生气,那不更好?
我只点明了用意:“你说你想做我的朋友,可我还没有真正地和你交过手,你却已见识了我的两种剑法,摸过了我的全身上下,知道了我的弱点,还探寻了我的真气,我却连你的轻功武功出处都没有看明白,这样要怎么做朋友?”
梁挽出道不过短短一两年,可在那之前,他的身份背景完全一片空白,连个籍贯都没有落地。
有没有可能,他之前根本就不叫梁挽,就像我本来也不叫聂小棠?
梁挽忽也领悟到了什么,唇角抬起了一丝瀚海清光柔聚于一点的笑。
“聂老板,终于对我的武功背景,感到好奇了?”
啥叫终于?你一直秀你的武功,就盼着这刻?
“但我怕死。”梁挽真诚道,“也怕你的伤口会崩。”
我笑道:“那真巧,我不怕伤口崩,更不怕你死。”
梁挽目光锐静地看我:“大敌未除,你却总急着要我死。”
“攘外必先安内,你一死可就没人拖我后腿了。”
“这理由太牵强,你能不能不杀我?至少不是现在?”
“不行啊。”我无奈道,“我忍不住。”
梁挽叹了口气:“那我不能白白死,我想赌一把。”
我唇角含笑道:“怎么赌?”
梁挽扬眉如剑:“如果我先受了伤,我任凭你处置,到时你想杀想剐、想油炸冷冻都无妨。”
然后他润起一锐笑,目光似已笃定了结果。
“可如果你先见了血,你就得落到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