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董英家说的跟她了解得大差不差,再到了后面裴沅摔断腿,安定王这个称号就逐渐淡出众人的视角了。
人们再提起来,也多是一句嘲弄。
若是这般想来,裴沅现下这种别扭性子也能谅解,再加上他身体不好,方才看书他咳得那一阵儿,属实是把她吓着了,生怕他就此背过气。
长那么一张俊脸,真是可惜了……好歹也是自己丈夫,何必呢?
桑榆心里犹豫了好一番,还是趁着他没睡着的时候转过了身,用手推了一下他胳膊,“裴沅,你睡了没?我有事跟你说。”
有帷幔围着,外边窗户里洒进来的月光透不进来,桑榆仅靠自己的感知大概猜测旁边的人有没有睡着,见裴沅半天不动,她继续压着声音说:“你别气了,我也不跟你怄气了,我就想问句心里话,你那天为什么不让我追问到底,把慧娘扯出来?”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就跟慧娘有关系呢?”裴沅轻轻吐出一句话。
提起这个,桑榆气不打一处来,“你又不是没看见,那天她处处言语针对我,巴不得把我和董英赶出去,难不成你装瞎?”
“那你说我活不过一年怎么解释?”
此话一出,算是老老踩住了桑榆的尾巴,她再次体会到了祸从口出,谨言慎行的含义,但是听裴沅的语气,倒不像是兴师问罪,只是想探究一个缘由罢了。
这样想来,不安的心渐渐静了下来,桑榆故作坦然口气,道:“世子何以见得就是我说的?为何不怀疑是那李回信口雌黄,污蔑我呢?”
“那换做你说,怎样做才合心意?”裴沅依旧安安稳稳地闭着眼,声音低沉,又家待着几丝倦意和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可桑榆专注于撇清自己,哪里会注意到这么多。
“查清事情真相,还我一个公道。”言及此,桑榆突然又失望了,“可是现在晚了,你把李回都发卖了,没了人证,慧娘就算有多大的罪,也治不了了。”
从小被家里保护得好,像慧娘这种刁奴,只存在话本里和其他人的嘴里,眼下这样想着,心上越是火气难消,平躺在床上,看着头顶花纹繁杂的帷幔,脑中竟也想不出任何一种好办法。
裴沅久久不出声,待她再看的时候,那人已经睡着了。
原本计划的商量也不了了之,但是桑榆可以保证的一点,裴沅这人大抵是不跟她置气了。她也不求夫妻恩爱和睦,只要井水不犯河水,相敬如宾便好,糊里糊涂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凡事想开一点,日子便也不会难熬。
思来想去,桑榆也便渐渐睡着了,有时候她睡觉不安稳,到了后半夜总爱把自己的被子踢得不见踪影,就好比翌日一早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盖的竟然是裴沅的被子,而被子里的人早就不见了,人家早早就穿戴整齐打算洗漱了。
阿岫来伺候她晨起,拉开帷幔瞧见她盖着裴沅的被子,抿嘴好一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