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怜意,安慰道:“那就算他有良知,许是知道自己寿命无多,便想给你留一条退路,算他厚道,冉冉,你一定会给自己找个好归宿的。”
瞧她认真模样,桑榆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自小学医,旁人认为忌讳的东西,其实早就接触了,再加上出嫁前崔云棠给她看的那些画本,她早就明白了。如今看来,徐雅芝该是深知其中滋味,将其理解为了郎君的好?
“徐家娘子心善,还知道体谅我这个闺友,闺友感激不尽,不过,我觉得倒是甚好。”
桑榆话落,徐雅芝在绣手帕的时候,照旧嘴上不断嘱咐着,叫她千万别想不开要回去,这时候待在桑府就是最安全的。
“我听郎君说,安定王当初死得惨烈,死无全尸,朝廷将他追封为护国大将军,如今的新臣本就与圣上政见相左,前些天又提起安定王的事情了,说的什么我倒忘了,总之就是早点脱离最安生。”
桑榆似听非听,双手搭在靠背上,将下巴搁置在手背上,还是懒懒地看着池中鱼儿,鬓角几缕碎发落下来,活脱从一幅仕女图走出来的标志人物。
她今早吃过早膳的时候,重新翻看了一下师傅留给她的医术,对鼠疫的记载少之又少,这种大型疫病一般是伴随着自然灾害,鲜少遇见,所以千百年传承下来,参考的例子几近不见。
不过早年听杨瑜讲过,这并不意味着全然没有康复的例子,若是多翻些书,未尝没有可能。
加之如果她要查找此事的罪魁祸首,她还必须要回到世子府作为。
“冉冉,你这一年多吃了不少药,就是不见效,你今日替我看看呗。”徐雅芝早就有着打算了,只限于一直没有机会,两人见不上面。
桑榆直起腰,往她那边挪了挪,徐雅芝满眼期待,直到听到桑榆那声“得偿所愿”。
“可为真?”
“当然,何必骗你?”
徐雅芝苦尽甘来,此时尽被喜悦冲昏头脑,也不管何事了,不等晚饭吃罢,便打道回府了,崔云棠得知是此消息,自然是不敢相阻,李太傅家中独子甚是看重子嗣血脉,成人之美也不过如此。放她早日回去,也让他们早日高兴。
没了徐雅芝,崔云棠便一直陪在自己女儿身边,找她聊着,也不至于孤独,总是见她一言不吭,就怕她想不开,桑骏怕她临时想不开跑回去,甚至叫人时刻看守着门。
“你爹这段时间一直在递交辞呈,就是圣上不放人,若是你真从其中解脱,你就跟着我们回扬州,听说你舅舅的儿子娶了媳妇,长得很是俊俏呢。”崔云棠纳着鞋垫,上面绣着常见的并蒂莲花。
时间晚了,崔云棠嘱咐她早些休息罢,便离开了,阿岫端来热水,看见她还在看书。
“姑娘,连着看了两个时辰了,伤眼睛啊。”
桑榆换了个姿势,“我今日不洗,你洗吧,待我看完这点,我就直接睡了。”
阿岫睡在了里面,劝了自家主子好几回,后面怕她不耐烦,也便睡着不管了,谁知不过一觉起来,身旁的人死活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