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最有年数、最气派的酒店“一袅烟”,连碗凉水都是酒香气十足。
环顾四周,发现店里这会儿只有寥寥几个人还在喝酒闲聊,显得冷清。年轻的掌柜见我在张望,停下手中的事情,笑着走过来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需要的?”
我拱手做了个揖,回答她:“在下是别处来的,对此地不熟,请问你们这儿修道的宗门是在何处?”
掌柜摇头:“我们这儿依山傍水,钟敏毓秀,倒是常有游侠与贵族子弟前来玩乐;只是地方狭小,可是容不得什么宗门在此落脚呢。公子可是来求道的?”
“不为求道,来……赴一个约。那,这附近有莲池的山坡是往何处去?”
掌柜想了想:“公子说的是以前常办瑃会的那处吧。往西直走上山便是。不过公子要是去那儿的话可就要小心,那山上是私人的地界,最近又有尸鬼作乱呢。”
“这公子要去瑃园?”身旁一酒客瞪着眼睛,上下打量我,“阿蔺山来了几趟都对那尸鬼没办法,只能封了山不让人上去。你莫不是修道的,若是道行浅,上去怕是被啃得尸骨无存。”
“阿蔺山?”听到熟悉的名字,我立刻起了兴致,“阿蔺山的小子们何时会来?还会再来吗?”阿蔺山是那人的宗门,若是能和他同门联系上,找到他也不算难事。想到这里,我更捺不住兴奋,手搭上那酒客的肩膀。
没料想那酒客竟满脸惊恐,我以为是我冒犯她,讪讪收回手:“抱歉。”她也不回答我,默默退到一边去了。
我更觉抱歉,又想继续问她。正犹豫着,突然被一片阴影笼罩,回头看见一壮硕男子站在我身后,就要贴上我的身子。他瞪眼皱眉,撇着嘴角俯视我。
整个酒店的气氛骤变,几双眼睛都盯在我身上,不知是为了什么。
斜前方包间的薄纱门帘被掀起,里屋坐有一绛紫色织锦衣袍的少年,应是某贵族家的公子。他凝视我,面色严肃:“你是什么人?”
此时掌柜过来挡住他的视线,转头对我说:“这位公子应该是避世多年,才下山吧?”我意会,接过她的话:“是,我许久未下山了。若是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诸位,还请见谅。”
听我这样说,那少年冷哼一声,面色稍缓,示意我身旁的壮硕男子返回。门帘被放下时,我听见他撂下一句:“无知者无罪。莫不是本公子讲道理,换做别人,立刻把这人私刑处置——也是看在夫人替他说话的面儿上。”
酒店里其他客人也不再注意我,气氛逐渐缓和下来。我悄声问掌柜:“刚才我说错了什么?那贵公子是谁?”
掌柜:“公子,你可不要在外面随口提‘阿蔺山’。就是要提,也不能怠慢。”她手指向上,“这是天意。”
我点头应她。心里却颇为不满:怎么阿蔺山成了名字也说不得的东西了?往日里这劳什子教派就倨傲得不得了,现如今还逼得世人都敬仰它。也不知道那人在阿蔺山过着怎样压抑的生活。
我跟掌柜道了谢,从身上取出点碎银子把账结了,提起剑往酒店门口走去。
又听见掌柜轻笑着说话的声音:“公子生的实在好看,尤其是眉尾那颗朱砂痣,活像神仙给点上去的。”听见她的夸赞,我心里愉悦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