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要上街寻吃食。没想到在街上被你看见,也不遮掩了。这是我的秘密,你可不要同别人说。”
“你给我点酒喝,我就不说……”
他没回应,我也没想他会同意,安静下来默默看他吃东西。
酒店里不太亮,灯照得屋子里昏黄,屋外还不时传来别的客人低声说笑的声音。他坐在我面前,很近,我好像能够清楚地看到:他低垂着的眼眸下,红润的唇上一层薄薄的油光。
我不禁想,今日的偶遇是否扰了这人享受吃食的时光;但我不后悔见到他,见到他在世俗中沾染烟火气息的模样。
不一会儿,店伙计陆续进来把菜上齐了,最后还上了一壶酒。闻人灯从酒壶里倒出一小杯,推到我面前:“说好了,给你酒喝就保守我的秘密。”
“嗯!”我欣喜地点头,迫不及待地去拿那杯酒。我的手指与他碰在一起,他却不放开:“还有,喝了这杯酒就乖乖吃饭。”
说完,他松开手,又斟满了自己的杯子。清酒微泛着绿光淌在杯中,虽未入口,香气早已游散开来。
可我再嗅不到酒香,不知怎的,我的心思在这一刻全挂在了眼前人身上。他似颦非颦的眉尖,他闪烁的瞳仁,微动的鼻翼,他的微微勾起的嘴唇……
闻人灯微抿一小口酒,问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名字?我顿了一下,手指敲杯壁,“缥玉。我叫缥玉。”
他轻笑:“缥玉……怎么像是临时编了个名字给我。”
我低头不说话了。自小住在山神山上,也没人要喊我的名字,青鸟也总是恩人、恩人地喊我。倒也不算是临时编造,从此刻起我名叫缥玉不就好了?
这酒不仅香,劲还很大,浅尝几口我就有些迷迷糊糊的。倒是闻人灯,喝酒如喝水一般,一点醉意都看不出。我喝着酒,突然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闻人灯的筷子停在半空:“……你还没吃饭呢。”
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躺在柔软的床上,手胡乱摸了下,衣服也被换过了。想到也许是闻人灯给我换的,不禁脸一红。突然一双手捧住我的脸,青鸟瞪大眼睛、没有表情的脸出现在我视野里:“恩人,是我给你换的衣服。”
“噢、噢,好的。”
“醒了?”闻人灯走过来,站在床边,“过了晌午都没吃东西,还睡了这么久,饿了吗?”
说完,他就开始从锦囊袋里掏打包好的饭菜,一件一件放在桌上,“看你对一袅烟的吃食没兴致,我就自己去借厨房做了。”一边放,一边报菜名:“这是耗油呛仔鸡、八宝酥鸭、姜汁赤贝、鲜蘑菜心……”床前的小桌一下子被摆得满满当当,“怕你醉酒醒了不舒服,我还清炖了龙井竹荪、橘皮人参汤。”
桌上的菜叠累积起来,若是不慎翻倒,怕是能把我压死。他越摆越兴奋,甚至握着筷子夹起一箸鱼肉想直接喂进我嘴里:“尝尝看。啊——”
一是不想辜负他的心意,二是受不了他水灵灵的一双鹿眼看着我,我颤颤巍巍地张口去接他喂过来的饭菜。要吃……应该也能全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