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端坐于主位之上,威严自生;马周则于侧位而坐,神情凝重。
高昌国的使者与西突厥的使者则谦逊地落座于下首,静候议程之始,厅堂内一时肃穆无声,唯有窗外的风声轻轻拂过。
酒肴渐次摆上,琳琅满目,然尉迟恭并未为两国使者安排舞姬或美妾相伴。
尉迟恭先与两国使臣举杯共饮,言笑晏晏,一番客套寒暄后,方缓缓引向正题。
“近日,本大都护闻听西域商道之上,屡有西突厥兵马出没,劫掠过往商旅,不知此等传言是否属实?”尉迟恭言辞虽平,却暗藏锋芒,一字一句皆似重锤敲击,令人心中一凛。
西突厥使者闻言,手中酒杯顿止于半空,面上血色尽失,冷汗如雨下,显见心中惊惧已极。
“我西突厥与大唐向来交谊甚笃,断无此等悖逆之举。想来或是某些桀骜不驯之部族所为,待我归国后,定当向可汗陈明此事,严加管束。”西突厥使者心念急转,连忙出言缓和。
“原来如此,那便有劳使者了。”尉迟恭面上波澜不惊,拱手作礼,言辞间尽显从容。
“那关于高昌国向过往商队索取重金保护费之事,可有所闻?听闻贵国欲取三成资财,若不允诺,则商队难以通行高昌之境。”尉迟恭目光如炬,直视麴犬,语气中既有责问,亦不失外交之礼节。
“收取保护费用之事确有其真,然谓不缴纳则阻其道者,实为谬传。望尉迟大都护明鉴。”麴犬面色沉静,言语间透出几分从容。
“哦?如此说来,高昌国当真以为此举妥当?”尉迟恭语气温寒,似冰霜覆盖,显然对麴犬之言颇有微词,“我大唐若派遣兵马护卫商旅,分文不取,亦非不可。”
言罢,尉迟恭目光如炬,直视麴犬,其中锐气逼人,似要洞穿其心扉,窥探其真意。
麴犬闻言,面色微变,心中暗自思量,若是大唐遣兵护送,此事便大有文章。
彼等或许会借机生事,以图谋高昌国之利。
念及此,他额上渗出细汗,言语间亦添了几分急切:“尉迟大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高昌国虽小,却也愿与大唐共维边疆安宁,断无轻慢之意。”
言罢,麴犬躬身作揖,试图缓和气氛,同时亦在心中筹谋对策,以应对可能的变局。
尉迟恭与高昌国及西突厥之使臣几番交涉,彼此间探明了对方的意图与底线。
终得一议,西突厥允诺约束其部落,不得再行侵扰;高昌国则恢复往昔税制,以资国库。
至于大唐,则于安西城布下一支千五百人之精兵,专司护卫西域商道之安全,此等重任,皆托付于薛礼之手。
薛礼闻此令后,即刻整军备马,率部前往安西城,誓要确保西域商旅往来无碍,以彰大唐之威,亦固边疆之安。
如此,三方便在权衡利弊之下,达成了暂时的和平协议,西域一时之间,烽烟暂息,商旅复行。
而今,薛礼已非昔日可比,虽所领之军不过千五百人,然亦算是一方主将,独掌一军。
虽兵少,却也足以彰显其才略,更添几分豪情壮志于胸中。
与此同时,一纸家书自泾阳飞至,言道柳银环为其诞下一子,乃是个大胖小子,此消息如春风拂面,令薛礼心花怒放,喜不自胜。
遥想家中添丁进口,薛礼心中暖意融融,战意更甚,誓要在边陲之地建功立业,以报家国之恩。
长安城内,崇仁坊中,李靖府邸忽闻得一声清亮的婴啼破空而来,宛如天籁,响彻府邸上下。
李靖夫妇闻声而动,面色皆是舒展,心头重石顿落,相视一笑,满是欣慰。
李德謇亦是宽慰不已,心中暗自庆幸,李家后继有人,血脉得以延续,此乃大喜之事也。
产婆轻移莲步,自房中缓步而出,面带喜色,向李靖夫妇及李德謇躬身施礼,口中报喜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夫人产下一子,体态壮硕,声响洪亮。”
言罢,满堂皆欢,李府上下洋溢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与安宁。
李靖唤来府中的管事,嘱其奉上喜钱,足足两贯之数,以酬谢产婆的辛劳。
大孙降临人间,令李靖心花怒放,眉宇间尽是掩不住的笑意。
反观李德謇,初为人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身份转变,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心中既感喜悦又不免生出几分迷茫。
李德奖的夫人目光中满含羡慕,眼见嫂子已诞下麟儿,而自己腹中却迟迟未有佳音,不由自主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