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了,男爵。常听人说小孩子长得快,看来果然如此。如今你已经有几分男子气概了。再过不久,恐怕就要超过我的身高了。”
“哈哈,能见到总统阁下,我也很高兴。”
1907年6月。
为了参加第二次万国和平会议,汉斯抵达了荷兰海牙。在这里,他与自委内瑞拉危机后久未谋面的西奥多·罗斯福总统紧紧握手。
“话虽如此,我之前说过还会再见,但没想到是在海牙。旅途还顺利吗?”
“荷兰就在德国旁边,倒是总统阁下您一路奔波,才更辛苦吧。”
罗斯福微微一笑,似乎在感谢汉斯的关心,随后将目光投向美丽的海牙风景。
“不过没见的这段时间,你可是成了大名鼎鼎的人物。最近外交界都在称你为‘俾斯麦的继承人’。”
“是吗?”
“哈哈,你不知道?”
汉斯确实是第一次听说。
但考虑到他的行事风格,这个称号倒也不算奇怪。
“当然,法国人似乎更喜欢叫你‘黄皮俾斯麦’。”
“啧,看来法国人不太喜欢我啊。”
汉斯很清楚“俾斯麦”这个名字在法国意味着什么,不过“黄皮俾斯麦”这个外号,未免有点太“刺耳”了。
倒不如直接按照头发和眼睛颜色,叫“黑色俾斯麦”更合适些。
“总之,这次会议恐怕不会平静,听说俄罗斯帝国的首相也将亲自出席。”
“您是指斯托雷平?”
“没错。那位先生在这一行的名声可不亚于你。尤其是那些激进分子,恨不得置他于死地。”
岂止是共产主义者,贵族们同样对斯托雷平恨之入骨。
他上有广泛改革,触怒沙皇与贵族,下有铁腕手段,令革命分子纷纷死于他那“斯托雷平领带”之下。
若非尼古拉二世的母亲——极力推动改革的皇太后玛丽亚·费奥多罗芙娜的庇护,恐怕他早已步维特的后尘,被扫地出门了。
‘不过,我可从未听说斯托雷平曾参加第二次万国和平会议......’
这也是因自己而改变的历史之一吗?
斯托雷平此行的目的尚不明确,但无论如何,这个人必须留意。
“此外,英国打算在这次会议上提出军备限制,八成是想牵制法国。自德英协商后,法国的军备扩张速度之快,就连我都感到惊讶。”
“是的,我也有所耳闻。不过,恐怕难以实现。”
法国什么时候在乎过英国的劝告?
它们多半连耳朵都不会竖一下,反倒会乐呵呵地竖起中指。
“唉,说是万国‘和平’会议,结果大家全都在琢磨怎么打仗。”
“即便如此,追求和平的努力还是要继续。为了我们的后代。”
“您说得对。”
尽管西奥多·罗斯福口口声声提倡和平,实际上,他不仅在美西战争时组建了“莽骑兵”亲自参战,还主张美国应当参与第一次世界大战,这一系列举动可与和平毫无关系。
再者,万国和平会议所签署的诸多国际条约,在一战爆发后几乎全被抛诸脑后。
战争宣告协定?
德国直接无视,入侵比利时。
禁止使用化学武器?
从德国率先开头,所有国家都开始疯狂释放毒气。
‘妈的,怎么几乎全是德国先破坏的。’
战犯之国,果然名不虚传。
至于毒气问题,由于协约国也用了,最终不了了之(这也是弗里茨·哈伯没有成为战犯的原因),但其他条款,即便战争的胜负才是最终决定一切的关键,最好也不要率先违反,否则会对国家声誉造成影响。
‘至少这一次,德国得表现出尽可能遵守国际法的姿态。’
只有这样,才能让对方看起来像恶棍,而己方则显得正义,以赢得世界的舆论支持。
正如汉斯在赫雷罗战争期间多次提及的那样——道德,是世上最直观、最有力的武器。
这从如今遭受比原本历史更激烈批判的利奥波德二世身上就能看出。
“总之,短时间内,这里恐怕不会太平了。”
“会议本来就这样。”
“确实,法律的制定过程,和制作香肠没什么两样,最好不要看。”
“香肠?有趣的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