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后,天已经快黑了。包公让包兴把餐具送到厨房,省得小和尚来回跑。包兴听了,急忙拿起餐具。因为不知道厨房在哪里,他走出云堂小院,来到禅院,只见几个年轻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手挽手嬉笑玩耍,其中一个女子说:“西边云堂小院住了客人,咱们往后边去吧。”包兴无处可躲,只好退回来,等她们过去后,才找到厨房把餐具送去,然后急忙回到屋里,把刚才的事告诉包公,担心这座庙不太干净。
他们正说着话,只见小和尚左手拿着一盏灯,右手提着一壶茶,贼眉鼠眼地走进来,把灯放下,又把茶壶放在桌上,两只眼睛东张西望,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走。包兴一看,连忙说:“不好!这是个贼庙!”他急忙跑到外面查看,发现山门已经被倒锁了,再看其他地方,竟然没有出路,于是急忙跑回屋里。包公还比较镇定,包兴却吓得张口结舌,说:“三爷,咱们得赶紧想办法出去啊!”包公说:“门都被锁上了,又没有别的路可走,能往哪儿逃呢?”包兴着急地说:“这儿有桌椅,我把它们搬到墙边,公子您赶紧翻墙逃命。等那些凶僧来了,我跟他们拼命。”包公说:“我从小就不会爬高上低,要是有墙能跳,你赶紧逃出去,回家报信,也好报仇。”包兴哭着说:“三官人这说的是什么话,小人就是死,也绝不离开您!”包公说:“既然这样,咱们主仆二人就死在一块儿吧。等那些僧人来了再做打算,只能听天由命了。”包公把椅子挪到门口中间,端端正正地坐下。包兴没什么可拿的,就把闩门的门闩握在手里,站在包公前面,说:“他们要是来了,我就用门闩使劲儿朝他们一杵,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他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板院门。
就在他们全神贯注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吭哧”一声,像是门闩被砍断了,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包兴吓了一跳,手里的门栓“啪”地掉在地上,他浑身发抖,缩成一团。只见那个人全身穿着青色夜行衣,包公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白天在饭店遇到的那个武生。包公恍然大悟,想起他和道人说过晚上再见的话,心想此人一定是个侠客。
原来,大家有所不知,白天在饭店里的那个道人也在这座庙里。因为法本、法明两个和尚抢掠妇女,老和尚责备他们,两人不但不服,还把老和尚给杀了。道人怕被牵连,又想给老和尚报仇,便到官府告状。没想到这两个凶僧有钱,经常和书吏、差役等人交往,买通了他们,结果道人反而被重打二十大板,还被说成是诬告好人,被赶出了境外。道人有冤无处申,来到树林里想要自尽,正好展爷路过,把他救了下来。展爷问明情况后,让他在饭店等候。展爷则暗中查访,掌握了确凿证据,才赶到饭店,赠给道人银两。没想到在饭店遇到了包公,一起喝了好一会儿酒,展爷便告辞先走,回到旅店休息。等到初更时分,他换上夜行衣,施展飞檐走壁的功夫,来到庙里,从外面翻墙进去,悄无声息地来到宝阁。
只见阁内有两个凶僧,旁边站着四五个妇女,正在饮酒作乐,还听到他们说:“云堂小院那个举子,等到三更时分再去动手也不迟。”展爷听了,心想:“我何不先救好人,再杀凶僧,难道他们还能飞上天去?”于是来到云堂小院,用巨阙宝剑削断了门上的吊铁环,进去一看,没想到是包公。展爷上前拉住包公,又带上包兴说:“尊兄跟我来。”他们出了小院,从旁边的角门来到后墙。展爷从百宝囊中掏出如意索,系在包公腰间,自己握住绳头,飞身一跃上了墙头,像骑马一样蹲在上面,然后轻轻一提,就把包公提到了墙上,悄悄在他耳边说:“尊兄下去后,就把绳子解开,等我再救你的仆人。”说完,慢慢把包公放了下去。包公两脚一落地,急忙解开绳索,展爷把绳子提上去,又把包兴救了出来,然后低声对外说:“你们主仆二人赶紧逃走吧。”只见他身形一闪,就不见了。
包兴搀扶着包公,一刻也不敢停留,深一脚浅一脚地拼命往前跑。好不容易跑到一个村头,已经是五更天了,远远看见有一点灯光。包兴说:“太好了!有人家了。咱们先歇一歇,等天亮了再走也不迟。”他急忙上前敲门。柴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位老者,问他们是谁。包兴说:“我们赶路赶得太急,起得太早,辨不清路了,希望老人家行个方便,等天亮我们就走。”老者看包公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包兴是个书童打扮,又没有行李,还以为他们是附近的人,便说:“既然这样,请到屋里坐吧。”
主仆二人走进屋子,原来是三间连在一起的房子,两明一暗。明间放着一个磨盘,还有方屉、罗桶等物,看来老者是以卖豆腐为生。那边有一个小小的土炕,老者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