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问道:“找谁呀?”屈申赶忙回答:“我是赶路的,天太黑了,想借个光,找个地方借宿一晚,明天我一定重重感谢。”妇人说:“你等等。”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一个男人举着灯笼走出来,问道:“你有什么事?”屈申赶忙作揖,说道:“我是行路的,天晚了,不好走,所以来打扰,想借住一晚,明天一定重谢。”男人说:“原来是这样,这有什么的,快请进家里坐。”屈申又说:“我还有一头驴。”男人回答:“尽管牵进来。”男人把驴拴在东边的树上,然后举着灯笼,把屈申引进屋内。
屈申提着钱革叉子,跟在后面。一进屋,他看到这是三间草房,两明一暗的格局。屈申把钱革叉子放在炕上,又重新和那男人见礼。男人回礼道:“这是简陋的茅屋,掌柜的可别见笑。”屈申连忙说:“哪里的话。”男人接着问:“您贵姓?在哪里发财呀?”屈申回答:“我姓屈,叫屈申,在城里鼓楼大街开了个兴隆木厂。还没请教您贵姓呢?”男人说:“我姓李,叫李保。”屈申说:“原来是李大哥,失敬失敬。”李保忙回应:“好说,好说。屈大哥,久仰大名啊。”
你知道这个李保是什么人吗?他原本是李天官派去跟随包公上京赶考的仆人。后来包公被罢职,他觉得包公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就把行李和银两都拐跑了。他每天在花街柳巷肆意挥霍,没过多长时间,就把行李和银两都花光了,最后流落到这里,在李老头的店里落脚。李老头夫妻看他做事勤谨小心,自己膝下又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就把他招为上门女婿,指望他养老。可谁能想到,他本性难移,还是整天吃喝嫖赌,硬生生把李老头夫妻给气死了。之后他接手了店铺,更是肆无忌惮,放纵享乐。再加上李氏也是个好吃懒做的女人,没过一两年,店铺就关门了。后来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他就把店里前面的器具等物品典卖给别人,又把房屋拆了,卖了那些材料,最后只剩下这三间草房,到如今已经穷得家徒四壁。偏偏这么倒霉的时候,屈申来投宿了。
当天,李保和屈申闲聊,看到灯里没油了,就站起身,走到东边的房间,掀起破布帘子,进去取油。只听见他女人小声问:“刚才他往炕上一放,‘咕咚’一声,是什么东西啊?”李保说:“是个钱革叉子。”妇人一听,眼睛放光,欢喜地说:“活该咱家要发财。”李保疑惑地问:“怎么这么说?”妇人撇了撇嘴,骂道:“我看你就是个傻兔子!他就拿了一个钱革叉子,还那么沉,里面肯定是值钱的硬货。你现在去问问他,会不会喝酒?他要是会喝,这事就有八成把握了。咱有的是酒,你使劲把他灌醉,到时候自有办法。”
李保心里明白了,连忙把油罐子拿出来,给灯添上油,把灯芯拨得亮亮的。他接着和屈申聊天,一会儿大哥长,一会儿大哥短,聊到热闹的时候,就问:“屈大哥,您会喝酒不?”就这一句话,问得屈申嘴角都快流口水了,馋得不行,回答道:“这都大半夜了,上哪儿讨酒喝去呢?”李保赶紧说:“现成的就有酒。不瞒大哥说,我最爱喝酒了。”屈申一听,眼睛一亮,兴奋地说:“太对劲儿了!我也爱喝。咱哥俩简直就是知己好朋友啊!”李保一边说着,一边就去温酒,两人面对面坐下来。一方面屈申是真的爱喝酒,另一方面李保是故意的,一让再让,三番五次地劝酒,没一会儿就把屈申灌得酩酊大醉,话都说不清楚了,身体前仰后合的。屈申把钱革叉子往里面推了推,头刚一沾上枕头,就呼呼大睡起来。
这时,李氏也从里屋出来了。李保悄悄地说:“他是醉了,可咱们用什么办法呢?”妇人恶狠狠地说:“你去找绳子来。”李保一脸茫然,问:“要绳子干什么?”妇人又骂道:“我看你就是个呆瓜!把他勒死,这事不就结了。”李保听了,吓得直摇头,说:“人命关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妇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骂道:“又想发财,又这么胆小。你个窝囊废!难道老娘就得跟着你挨饿吗?”李保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国法了,就把绳子拿来了。妇人已经把破炕桌挪开了,见李保吓得浑身直哆嗦,知道他不敢动手。这个恶妇一把夺过绳子,麻利地爬上炕,绕到屈申里面,轻轻地从他枕着的钱革叉下面,递过绳头,慢慢地拴过来,紧紧地打了一个扣。然后一招手,把李保叫上炕,把绳子的一头递给他,让他抓住绳头,两人往两边用力一勒,妇人还把脚一蹬,就像两只疯狂的野兽在撕扯猎物。只见屈申手脚乱蹬,拼命挣扎。李保到了这会儿,虽然害怕得要命,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用力。没过多一会儿,屈申就不动了,李保也吓得瘫倒在一旁。这恶妇连忙把钱革叉子抽出来,伸手一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