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一软,“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道:“大叔,求您千万别动怒啊!小老儿我虽然欠了您的银子,但一定会慢慢还清,一分钱都不会少您的。只是这孩子,您可千万不能带走啊!他年纪还小,啥都不懂,也干不了活儿,您把他带走能有啥用呢?”
那大汉端坐在椅子上,身体挺得笔直,像一棵苍松,对老头的哭诉充耳不闻,仿佛他是一个透明人。过了好一会儿,大汉才慢悠悠地开口道:“我把这孩子带走当作抵押,等你把欠的账还清了,我就把他还给你。”
老头一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泪止不住地流,连忙说道:“这孩子可不是我的亲戚,他是一个客人寄放在我店里的侄儿。要是人家回来找我要孩子,我拿什么还给他呀?大叔,您就行行好,放这孩子回去吧。您宽限我三天,我把店里的东西卖了,一定把银子还给您。” 说着,老头不停地磕头,额头都快磕破了。
大汉却把眼睛一瞪,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吼道:“我可没那耐心听你啰嗦!你赶紧去卖你的东西,等三天后,到庄里来赎这孩子。”
这时,只见那边的老仆快步走了过来,对着大汉说道:“尊客,我家相公想和您聊聊。” 大汉眼皮微微一抬,眼中满是不屑,说道:“你家相公是谁?我和他素不相识,找我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一位年轻的相公已经来到大汉面前,微微拱手,彬彬有礼地说道:“尊公请了。学生姓倪,名叫继祖。不知您和老丈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还请您详细说说。”
大汉不耐烦地说道:“他欠了我的银子,一直没还。我现在要把这孩子带走,去见我们庄主,当作抵押。相公,你就别管这闲事了。”
倪继祖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么说,您是替主人来讨债的。那不知老丈欠了你家庄主多少银子呢?”
大汉回道:“他之前借了五两银子,三年都没还,每年利息五两,一共欠了二十两纹银。”
老头连忙辩解道:“小老儿我还过二两银子,怎么会欠这么多呢?”
大汉冷笑道:“就算你还了二两银子,利息可还是照旧算的。你难道没听说过‘归本不抽利’吗?”
这句话刚一出口,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那边的丁兆兰和欧阳春两位英雄豪杰,原本就对大汉的蛮横态度看不惯,此刻更是怒火中烧,像两只愤怒的猛虎,一下子冲了过来。丁兆兰厉声问道:“除了他还过的,还欠你多少?”
大汉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还欠十八两。”
倪继祖见两人满脸怒容,生怕他们和大汉打起来,连忙上前阻拦道:“这点小事,二位兄台就别和他计较了。” 说着,回头对老仆说道:“倪忠,去拿十八两纹银来。”
只见老仆走到旁边的桌子前,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银子,连整带碎的,大约有十八两左右,递给了相公。倪继祖接过银子,刚要递给那恶奴,丁兆兰却拦住他,说道:“且慢!当初借银子的时候,有借据吗?”
恶奴从怀里掏出借据,递给了倪继祖。倪继祖确认无误后,将银子付给了恶奴,恶奴接过银子,揣进怀里,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下楼去了。
此时,包兴见倪继祖相公替老头还了银子,料想恶奴不会再带走小孩,便连忙走过去,把小孩带到自己的桌子前,轻声哄着他吃点心。
这边,老头站起身来,感激涕零,又要给倪继祖磕头。倪继祖眼疾手快,连忙把他搀扶起来,和声问道:“老丈贵姓?”
老头连忙答道:“小老儿姓张,在这镇上开了个汤圆铺谋生。三年前,我向太岁庄的马二员外借了五两银子,是托这个人牵线说合的,他叫马禄。没过几个月,我就还了他二两银子,谁知道他还按五两银子算利息,硬生生地骗走了我好多钱,还连累相公您破费了银两,小老儿实在是无以为报啊!请问相公这是要去哪儿呢?”
倪继祖微笑着说:“这点小事,不值一提。学生我正要去东京,准备参加明年的科考,路过这里吃点东西,没想到碰上了这件事。这也是机缘巧合罢了。”
这时,丁兆兰也走了过来,说道:“老丈,您不喝点酒吗?相公既然已经花了银子,难道我们连个做东的机会都没有吗?” 说完,大家互相拱手行礼,说了声 “请”,便各自回到座位上。
张老儿一眼就瞧见邓九如在包兴那边吃点心,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便在这边和欧阳春、丁兆兰三人坐了下来。丁大爷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