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白玉堂回到巡按衙门,求见颜大人。颜大人自从从西虚山回来后,一直忧心忡忡,内心像被一团乱麻紧紧缠绕,一整夜都没睡安稳。如今听说白五爷回来了,顿时喜出望外,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连忙让人请他进来相见。白玉堂一见到颜大人,便将水怪的真相和盘托出。颜大人听后,立刻升堂审问。一番审讯下来,才知道原来是十三名水寇在作祟。这些水寇平日里白天在河上劫掠过往客船,到了夜晚,就扮作水怪,妄图把赤堤墩的百姓们都吓跑,好让他们能肆意妄为。可偏偏这些难民们一心担忧赤墩的堤岸安危,哪怕没了房屋,也情愿挤在窝棚里,死守着这道堤坝,死活不肯离开。
白玉堂又把乡老提到的旋窝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公孙策听后,暗自思忖:“这肯定是别处有堵塞的地方,水流宣泄不畅,才在这里汇聚、激荡,导致河水泛滥,堤坝难以修筑。必须仔细探寻根源,把堵塞处疏通开,让水流畅通无阻,才能消除水患。” 想罢,他向颜大人回禀,打算第二天亲自去探查水情。颜大人点头应允。白玉堂则说:“既然有水寇出没,依我看,论水战的本领,非得我四哥蒋平前来不可。我们必须赶紧写奏折、写信,一面上奏朝廷,一面禀报包相,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颜大人听了,连忙称是,当即让公孙策写好奏折和禀帖,派人立刻拜发上路。
到了第二天,颜大人派了两名千总,一个叫黄开,一个叫清平,带着八名水手,驾驶两只快船,跟随公孙先生前去探水。这时,知府前来求见。颜大人把他请到书房,一起商议河工之事。正说着,只见清平惊慌失措地跑回来,脸色惨白,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卑职跟随公孙先生去探水,刚到旋窝,卑职赶忙阻拦,劝先生不可再往前。没想到船头突然一低,顺着水流一转,公孙先生和千总黄开就都落水不见了。卑职实在无力救援,特来向大人请罪。” 颜大人听了,心里 “咯噔” 一下,着急地问道:“这旋窝附近平时有往来船只吗?” 清平回答:“之前本来有船只往来,可如今这里成了汇水之地,水流湍急,船只都不敢从这儿走了。” 颜大人又问:“难道黄开不知道此处危险吗?为什么不极力阻拦先生呢?” 清平无奈地说:“黄开已经再三阻拦了,可先生执意不听,卑职等人实在是没办法。” 颜大人无奈,只好叱退清平,吩咐知府多派水手去打捞尸首。知府回去派人,过了半天,派出去的人毫无消息,回来向按院禀明情况。颜大人急得直跺脚,唉声叹气。白玉堂安慰道:“这肯定是水寇干的好事,现在只能等蒋四哥来了,再做打算。” 颜大人别无他法,只能干着急,静等消息。
过了几天,蒋平终于到了,前来拜见按院。颜大人赶忙把公孙策先生和千总黄开溺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白玉堂也把之前捉拿水怪、水怪供出还有十二名水寇在旋窝那边三皇庙内聚集、并把那儿当作巢穴的事,详细说了一遍。蒋平听后,沉稳地说:“依我看,公孙先生不至于丧命。这件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掌握确凿证据,才能写奏折上奏朝廷。” 随即吩咐准备一只快船,仍让清平带路,前往旋窝。
蒋爷上了船,清平看着他身材瘦小,面容憔悴,活像个病恹恹的人,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就这么个人,还从京里特地调过来,能有啥用?他也敢去探水?要是碰上水寇,那不是白白去送死吗?” 正胡思乱想间,只见蒋爷穿上水靠,手提鹅眉钢刺,对清平说道:“千总,把我送到旋窝。我要是落水了,你们就在平坦的地方远远等着。就算时间长点,也别慌张。” 清平不敢多言,只能连连点头,唯唯诺诺。水手们摇起橹、摆起桨,不多时,就快到旋窝了。清平提醒道:“前面就是旋窝了。” 蒋爷站起身,稳稳地站在船头上,说道:“千总站稳了。” 说罢,他把身体往前一扑,双脚猛地把船往后一蹬。别看蒋爷身形弱小,那股子力气却大得惊人。紧接着,只见蒋爷侧身入水,就像一把锋利的宝剑刺穿了平静的水面,几乎没溅起一点水花,连个大动静都没有,实在是让人惊叹。
且说蒋平到了水中,立刻抖擞精神,瞪大双眼。忽然,他瞧见那边来了一个人,穿着皮套,一手提着铁锥,一手在水中胡乱摸索着游过来。蒋爷一看就知道,这人在水中没法睁眼。他眼疾手快,将钢刺对准那人的胸前,“哧” 的一下刺了过去。可怜那人在水中连个 “哎哟” 都喊不出来,就一命呜呼了。蒋爷把钢刺往回一抽,一缕鲜血顺着钢刺流了出来,咕嘟咕嘟地冒出一股水泡,浮上水面,那人的尸首也随着波浪飘走了。
蒋爷毫不手软,一连杀了三个水寇,顺着他们来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