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露面,事情反而会变得更糟糕;二来我这几天肠胃实在不舒服,多半是得了痢疾,这一路上大哥、三哥都清楚。别说我不适合露面,就是众位哥哥们去,也得悄悄地去,千万不能让老五知道。咱们只要想办法救出展兄,取回三宝就行。至于能不能抓住老五,他肯不肯归服,还不一定呢。说不定他见事情不妙,还会主动去开封府自首呢。要是那样的话,不但展大哥会觉得没面子,咱们大家也都没法向相爷交代。那可就真成了一网打尽,把咱们都给害了。”
二爷点头说道:“四哥说得没错,五弟的脾气确实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徐庆气呼呼地说:“他要是真敢这样,先让他吃我一顿好拳头!” 二爷笑着说:“三哥,您也得先找得着五弟才行啊!” 卢方发愁地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蒋平说:“小弟虽然不去,但也不会真的不出主意。这件事全得靠丁二弟了。”
二爷连忙说道:“四哥给小弟派任务,小弟怎敢违抗命令。只是我对陷空岛的路径不太熟悉,这可怎么办呢?” 蒋平说:“这倒不用担心。现在焦能在这里,先让他回去,免得让老五起疑心。让他在二更时到蚯蚓岭接应丁二弟,给你指引路径,你看怎么样?” 二爷高兴地说:“这个办法太好了。但不知四哥派我什么具体任务呢?”
蒋平说:“二弟,你比大哥、三哥机灵,重担子就得你来挑。第一要务是先救出展大哥,其次是取回三宝。你就和展大哥在五义厅的东竹林等候,大哥、三哥在五义厅的西竹林等候,等大家会合齐了,就一拥而入。到那时,五弟就算想脱身也难了。” 大家听了,都觉得这个计划十分周全,心里都很高兴。
众人先打发焦能立刻回去,让他转告丁大爷放心,务必在二更时到蚯蚓岭等候丁二爷,千万不能有误。焦能领命而去。
这边众人有的饮酒吃饭,有的在闲谈,有的则在歇息。只有蒋平眉头紧皱,眼睛眯成一条缝,不停地说着自己肚子不舒服,连酒饭都没怎么好好吃。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家饱餐了一顿,然后各自收拾妥当,准备出发。卢大爷、徐三爷先行离开了。丁二爷叮嘱伴当:“一定要精心伺候四老爷,要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我可要重重责罚。” 蒋平说:“丁二贤弟尽管放心前去。我只是偶然染上点小毛病,休息两天就好了,贤弟你处理正事要紧。”
丁二爷在初鼓之后,告别了蒋平,来到泊岸,驾起一艘小舟,朝着蚯蚓岭飞速驶去。到了约定的时间,他辨别了一下方向,发现和焦能所说的一模一样。他立刻弃舟上岭,让水手把小船藏到芦苇深处等候。
丁兆蕙上了岭后,只见眼前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如同一条细长的蚰蜒,崎岖难行。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爬到高峰之处,却发现焦能并不在这里。二爷心里十分纳闷,暗自想道:“现在已经二更了,焦能怎么还不来呢?” 他站在平坦的地方,借着皎洁的月色往前面望去,只见一片碧澄澄的清波,波光粼粼,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不禁感到十分诧异,说道:“原来这里还有这么一大片大水!” 再仔细一看,水面波涛汹涌,仿佛一头头张牙舞爪的猛兽,而且根本无路可通。他心里又是着急,又是懊悔,说道:“早知道这里有水,就不该在这里约会,应该乘船进去才对。又不见焦能的踪影,难道他们另有什么诡计不成?”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人顺着水流匆匆赶来。丁二爷定睛一看,很快就听见那人说道:“二员外早就来了吗?实在抱歉,老奴来晚了。” 兆蕙问道:“来的是焦管家吗?” 两人相互迎了上去,走到一起。兆蕙问:“你怎么是踏水过来的呢?” 焦能奇怪地反问:“哪里有水啊?” 丁二爷指着前面说:“这一片汪洋大海,难道不是水吗?” 焦能笑着解释道:“二员外您看错了,前面是青石潭,这是我们员外顺着天然地势修成的。别说晚上看着像水,就是白天远远望去,也像是一片大水。凡是不了解情况的人,早就绕路去别的地方了。只有我们本庄的人都知道,尽管往前走,地面极其平坦,全是用一片片青石砌成的。二爷您看,凡是有波浪的地方都有石纹,这也是一半靠天然,一半靠人力凑成的奇特景致,所以取名叫青石潭。”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下岭来。到了潭边,丁二爷小心翼翼地慢慢试探着往前走,果然发现地面平坦得很,心里不禁暗暗称奇,嘴里连连说道:“有趣,有趣。” 又听焦能说:“过了青石潭,那边有个立峰石,穿过松林,就是去五义厅的正路。这条路比从庄门进去近多了,员外您可记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