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竟然雇了一条贼船。船家是兄弟二人,叫翁大、翁二,还有一个帮手叫王三。他们一看,有一对男女仆妇带着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子,还带着不少细软包袱,顿时就起了坏心思,几人暗中使了个眼色,就开始谋划起来。
船没走多远,翁大突然扯着嗓子喊道:“不好啦!风暴要来啦!”说着,就急忙把船撑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然后,他对奶公吴能说:“咱们得祭祀一下,求神灵保佑才行。”吴能一脸疑惑地说:“这荒郊野地的,上哪儿找香蜡纸马去啊?”翁二在一旁连忙接话道:“这您别操心,我们船上都有,保证给您准备得妥妥当当的,只要客官您出点钱就行。”吴能问道:“那得花多少钱呢?”翁二笑嘻嘻地说:“不多,不多,只要一千二百钱就够了。”吴能一听,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就祭祀一下,用得着这么多钱?”翁二振振有词地说:“鸡、鱼、羊头三牲,再加上香蜡纸钱,这些可都是必不可少的,这还多吗?敬神佛的事儿,可不能斤斤计较。”吴能没办法,只好掏出一千二百钱给了他们。
没过一会儿,翁大就来请吴能上香。吴能走出船舱一看,只见船头放着三个盘子,中间是个没皮没脑、模样怪异的羊脑袋,左边是一只脖子折断、翅膀残缺的鸡,右边是一尾鳞片乱飞、眼睛凹陷的干鲤鱼。再配上那零零散散的一挂元宝,还有稀稀拉拉的几片千张。更可笑的是,那三张颜色黯淡的黄钱,最可怜的是,那束长短不一的高香。还有一对一高一矮的瓦灯台,上面插着两根不红不白、快要燃尽的蜡头儿。吴能一看,顿时火冒三丈,愤怒地吼道:“这就是花一千二百钱办的东西?”翁二却还在一旁不紧不慢地说:“东西都齐了,您还得额外给三百酒钱。”吴能一听,气得脸都红了,大声说道:“你们这不是明摆着敲诈吗?”翁大立刻恶狠狠地说:“你这人祭祀不诚心,神灵都要怪罪了,你理应跳到水里去,这样才能保平安。”说完,猛地一把将吴能推了出去,只听“噗通”一声,吴能掉进了水里。
乳母在船里听到外面的动静不对劲,刚想出来看看,就正好看见自己的丈夫被翁大推下了水。她心里一急,连忙大声呼喊:“救人啊,救人!”王三听到喊声,立刻冲过来,对着乳母就是一拳。乳母站立不稳,摔倒在船里,但她还是拼命地喊着:“救人啊,救人啊!”牡丹在船里意识到情况不妙,心急如焚,使出浑身力气将竹窗撞开,纵身跳入了水中。翁大赶紧冲进船舱,见那女子已经跳下水了,一把拉住佳蕙,嬉皮笑脸地说:“美人儿,别怕,我有话跟你商量。”佳蕙此时急得浑身是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想要寻死却做不到,想要挣脱又无能为力。突然,她感觉心里一阵清凉,原本病着的身体竟然好了一大半。外面,翁二和王三每人拿着一根竹篙,将船撑开。佳蕙在船里被翁大紧紧拉住,急得她高声呼救:“救人啊,救人!”就在这时,只见那边像闪电一样飞快地驶来一只快船,船上站着许多人,大声喊道:“这船上有人在害人,快上船进舱搜查!”翁二和王三见势不妙,把竹篙往水里一撑,像两条泥鳅一样,“嗖”的一声,跳进水里逃走了。翁大在船舱里听到有人上船,还说要进舱搜查,他害怕被抓住,连忙从窗户跳出去,也跳进水里逃命去了。这三个贼人贪财好色,费尽心思,结果白白害死了奶公,还让小姐落水,最后也只能空手而逃,灰溜溜地跳下水跑了。
再说那些上船的人,其中有个年纪大的人说:“大家先别着急。估计贼人已经跳水跑了,咱们先看看船里是什么人。”说完,他走进船舱查看。只见梁氏藏在床底下,听到有人进来,她灵机一动,赶忙从床底下爬出来。看到有人进来,她立刻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哭诉道:“各位救救我们主仆吧。可怜我的丈夫被贼人害死,推到水里淹死了;丫鬟着急,从船窗跳出去投水也死了;小姐又身患重病,行动不便,求求各位发发慈悲吧。”说完,眼泪止不住地流。那个人听了,连忙安慰道:“你别哭,我去回禀老爷。”说完,转身就走了。梁氏赶紧悄悄地告诉佳蕙,让她就假装是小姐,千万不能露出破绽。佳蕙心领神会,连忙点头。
那个人没走多久,就见来了四五个仆妇丫鬟,她们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假小姐,还让梁氏提着包裹。众人一阵忙乱,把那些祭祀用的东西踩了个稀巴烂。来到官船之上,只见一位老爷坐在大圈椅上,威严地问道:“那女子家住哪里?姓什么?慢慢说来。”假小姐上前优雅地行了个万福礼,说道:“奴家名叫金牡丹,是金辉的女儿。”那老爷接着问道:“哪个金辉?”假小姐回答道:“就是曾经做过兵部尚书的金辉。因为家父两次参奏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