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钟雄说道:“难得今日沙兄长来到此处,真让我了却了平生的一桩心愿。方才智贤弟已经把兄长的豪杰气概和大度胸怀都跟我说了,沙兄长只管在这里安心住着,千万别拘束,小弟我一定不会让兄长费心。只是欧阳兄和展兄,小弟还有一事相托,还望二位替小弟操劳。从今往后,水寨的事务就麻烦欧阳兄帮忙管理;旱寨的事务原本是我妻弟姜铠在料理,我担心他一个人照应不过来,想请展兄一同协助打理;智贤弟就作个统辖,两寨所有事务都要麻烦贤弟稽查。有众位兄弟如此分担辛劳,小弟我就可以清闲自在些,每天能和沙大哥安安静静地相处一段时间,也不辜负今日的欢聚,以及我平日里对诸位的殷切期盼。”智化听了,觉得正中下怀,也不管南、北二侠是否答应,他就抢先满口应承下来。这一天,四个人尽情欢乐,直到尽兴才散去。
到了第二天,钟雄传令给大小头目:所有水寨事务都要向北侠汇报;旱寨事务都要向南侠和姜爷汇报;倘若两寨有什么不合适的事情,都要和智化一起商量斟酌。不出五日,军山就被料理得越发整齐严肃,所有大小头目和兵丁们无不欢呼颂扬。钟雄得意洋洋,觉得自己得了得力的帮手,快乐得难以言表。可他哪里知道,这些人其实都在算计着他呢!
再看蒋平这边,在陈起望待到了约定出发的日子,他早早告别了丁二爷和陆、鲁二人,朝着柳家庄赶去。此时正值深秋,一路上,金黄的菊花如地毯般铺满大地,落叶随风飘飘洒洒,仿佛一只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偏偏这时,阴云像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沉甸甸地压了下来,紧接着,淅淅沥沥地飘起了雨丝。蒋爷心想,深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雨,于是便冒雨继续前行。谁知道这细雨如牛毛般细密,连绵不断地下着,秋风瑟瑟地刮来,带着丝丝凉意,仿佛一把把小刀子,割在身上,遍体生寒。蒋平低头看看自己,浑身已经湿透,再看看天色,太阳已经渐渐西沉,夜幕即将降临。他心里估算了一下,柳家庄还有四十五里远,今天肯定是到不了了。好在今天是约定的十日之期,就算明天到,也不算迟。因此,他得找个地方安身,暂且避避雨。
蒋平又往前赶了几里路,好不容易看见不远处有一座庙宇,他急忙朝着山门奔去。到了山门,他用力敲打,大声呼喊,却始终没有人应答。蒋平心里很是犯愁,再加上浑身湿透,秋风吹来,冷得他直打哆嗦,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哎呀,这雨可真厉害!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呢?”就在这时,只见不远处一扇柴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走出一位老者,手中打着一把破破烂烂、伞面都快掉光的旧伞。老者看到蒋平身材瘦弱,浑身湿透,像只落汤鸡似的,冻得唏唏呵呵,心中不禁泛起怜悯之情,便开口问道:“客官,想必是走了很远的路,又在途中遇到雨了吧。要是不嫌弃的话,何不到我家豆腐房稍微避避雨呢?”蒋平连忙说道:“难得老丈如此慈悲心肠。只是我与您素不相识,怎好打扰您呢!”老丈笑着说:“这有什么要紧的。只要有方便之处,在哪里都能帮人一把。别客气,快请进吧。”蒋平见老丈一脸诚恳,便只好跟着老丈走进了柴扉。
不知这位老丈究竟是谁,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