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王位。
特殊的承袭制度带来的是一代又一代令异族胆寒的安京王,以及“大汉第一王”的声誉和“与天子并肩”的地位。
只有真正坐上了这个位置的人,才知道安京王这三个字真正的含义是什么。
现安京王承袭王位是在十年前,正是在老安京王抵御异族侵略被暗杀之后。在此之前,现安京王西域征战五十余年,从弱冠之年孤身西行,五十余年未曾退回大汉西域疆界以内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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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辉的目光落在安京王身上:“朕若是没记错,安京王今年七十有九了?”
听到身后的话语,安京王转过身来微微俯身,他的地位让他可以不必对天子行礼,至于其他皇族子弟,因为兵甲在身,也只是半跪道安。
“天子还能记得老臣,不胜荣幸。”安京王收起手中长剑,再有一刻钟,他就该带着身后的子弟们开赴前线了。
说起来,刘辉忽然想起,这才是他和安京王的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在老安京王死后,面前的这位安京王回安京即位,他为安京王祭天之时。
随后,安京王就带兵北上抗击异族去了,这一去就是十年。
异族包围安京城之后,若非安京王日夜兼程带兵回援,恐怕大汉早已覆灭。
这么一算,安京王自弱冠西行历练,现如今年近八旬,整整六十年都在沙场上度过。哪怕是遍数大汉开国以来历代安京王,恐怕都是其中首屈一指的存在。
心下知道安京王必然抱定必死之决心,但刘辉还是忍不住开口:“安京王,现如今的大汉,你远比朕重要得多,若是战场上还有一线生机,望安京王”
安京王摇了摇头,制止刘辉继续说下去:“不必多言,大汉开国一千四百余年,有寿终正寝的安京王,有马革裹尸的安京王,有被俘自裁的安京王,陛下可曾见过有苟且偷生的安京王?”
长剑带着剑鞘刺入铺就皇宫地面的青石砖中,安京王抬头遥望太庙,面容上是和他六十年前第一次斩杀异族时无异的铁血,这种铁血不仅没有随着岁月的积淀变得柔和,反而更加锋芒毕露。
他的话语中只有无边的战意:“生不能杀敌保大汉平安,致使大汉在我为安京王一代覆灭,我若苟活,有何颜面去见历代先王先皇,有何颜面去见大汉泱泱子民!”
安京王的身上浮现出一股英雄迟暮的悲壮,这种气氛迅速感染了所有的皇族子弟,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的体内积蓄着安京王带给他们的力量。
这种真实存在的意志力量令他们能够发挥出远超自身的战斗力,就算异族的战刀即将斩断大汉的龙脉,他们也必将付出百倍的代价。
刘辉无言,就这样默默地看着皇族子弟们整装齐备,操练战斗,哪怕大汉的皇族子弟从未懈怠武艺,哪怕每一位皇族男子都是弓马娴熟,有这一刻钟的临阵磨枪,也好过毫无准备的一腔热血。
当皇宫的警钟响起,代表着入侵者突破了皇宫的大门,安京王集合子弟,踏出皇宫内庭。
“陛下,我等今日以身殉国,但大汉绝不会被湮灭于史册!”
安京王留下最后一句话,便奔赴战场杀敌,刘辉知道,就像自己是大汉的最后一任天子一样,离去的老者也会是大汉最后一任安京王了。
刘辉坐在龙椅上,偌大的朝堂只有他和寸步不离的老奴两人。
“这就是我大汉的文武百官,这就是所谓有经天纬地之才,一言可决万民生杀的三公九卿。”刘辉笑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确切地说是整整十年没有笑过了。
现在他却被空无一人的朝堂逗笑了,被文武百官的行为逗笑了。
在异族尚未围城之前,朝堂上如同集市一般热闹,有言割地求和、暗通异族者,有言东迁都城、搜刮金银者,当然也有言死战到底、誓不退缩者。
当异族完成对安京城的合围后,前两者一则逃之夭夭,二则卖国求荣,后者则均已战死。
想刘辉初登基之时,朝堂上鱼龙混杂,是非忠奸难辨,现在却是一目了然。
又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老奴,刘辉不记得老奴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自己的了,自他记事以来,当时还正值壮年的老奴便服侍左右,几十年来早已习惯身后跟着这么一个影子。作为天子,刘辉从来没有时间去思考身边的事情,反而是现在,黄昏前最后的时刻,不必再忧虑朝政的刘辉第一次正视了自己。
“”当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刘辉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