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眼神满是感激:“有你这份心,比啥都强。” 这温情的一幕,却刺痛了躲在人群后的胡斐。他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哼,就凭你们几个毛头小子、丫头片子,能挡住疫病?别做梦了!” 他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引得周围一些本来就摇摆不定的村民又开始窃窃私语。
讲完防疫知识,胡秋水一刻也不敢耽搁,转身一头扎进了草药收集的重任当中。他带着小川子、二蛋进了山林,那山林平日里是孩子们的游乐场,此刻却透着一股让人脊背发凉的阴森。山路崎岖蜿蜒,像是一条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巨蟒,布满了坑洼与凸起的石块。小川子满心紧张,眼睛只顾着盯着四周影影绰绰的树木,脚下一个不留神,“崴” 的一声,重重崴到了脚,疼得他当即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哇” 地大哭起来。二蛋忙不迭蹲下身子,把小川子往背上一甩,嘟囔着:“你这小鬼,咋这么不小心。” 嘴上虽埋怨着,手上却稳稳托住小川子。
胡秋水一边心疼地安抚小川子,一边加快脚步。他们在山林里仔细搜寻着,每一株植物都不放过。终于,找到了金银花、连翘、板蓝根等草药。胡秋水蹲下身子,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他小心翼翼地辨认着,手指轻轻触碰叶片与花朵,嘴里还不忘给小川子和二蛋讲解草药的特性:“你们看这金银花,别看它长得娇弱,清热降火的本事可大着呢,对付这热毒引发的疫病有大用处。” 说罢,才轻轻折下枝条,放入背篓。
几人一番忙碌,背篓渐渐装满。回到村子,疲惫还没来得及从身上褪去,新的麻烦就找上了门。胡斐像个阴魂不散的鬼魅,又来捣乱。他瞅准没人注意的空当,偷偷摸摸地把胡秋水采的部分草药一股脑扔进水沟。那 “哗啦” 一声,像是草药绝望的呼喊。如意正巧路过,目睹这一幕,顿时怒目圆睁,几步上前,指着胡斐大骂:“胡斐,你太缺德了!这可是救命的草药!” 胡斐却耍赖皮,一梗脖子:“我哪知道,说不定这些草根本没用。” 说着还伸手去推搡如意,两人拉扯起来,如意毕竟是个姑娘家,力气渐渐不支。好在有村民听到动静赶来拉开,草药虽有损失,但胡秋水咬咬牙,眼神里满是决绝:“没事,重新再采!” 那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毅,哪怕前路荆棘满布,他也决心要与这疫病死磕到底。
接下来的日子,胡秋水带着伙伴们每日早出晚归,在山林里寻觅草药的踪迹。山林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的急切,时不时弄出些怪异声响。有时是树枝突然断裂的 “咔嚓” 声,惊得众人寒毛竖起;有时是不知何处传来的低沉呜咽,好似有怨灵在暗处哭诉。小川子紧紧依偎在哥哥身边,二蛋也握紧了手中的棍子,时刻警惕着。每找到一株草药,都像是挖到了宝藏,可胡斐的捣乱并未停止,他暗中使坏,在他们常走的路上设陷阱,不是挖个深坑,就是拉根隐蔽的藤条,企图让他们受伤放弃。但胡秋水一行人憋着一股劲,每次识破陷阱,对胡斐的恨意就多一分,采集草药的步伐也愈发坚定,只为能在疫病的深渊前,拉起一道救命的防线。
有一回,他们深入山林深处,那里平日鲜有人至,阴森之气更重。四周雾气弥漫,能见度极低,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入未知的黑暗。小川子战战兢兢地说:“哥哥,我怕,这里好像有鬼。” 胡秋水安慰道:“别怕,世上哪有鬼,不过是咱们自己吓自己。” 话虽如此,他心里也有些发毛。突然,一只夜枭从头顶呼啸而过,惊起一片死寂中的恐慌。二蛋大喊:“啥玩意儿!” 手中棍子乱挥。就在这时,胡秋水瞧见了一丛极为茂盛的板蓝根,他顾不得害怕,连忙上前采摘。刚蹲下,却感觉脚下土地松动,竟是胡斐挖的一个更大的陷阱,他整个人瞬间坠落。小川子和二蛋惊呼,趴在陷阱边伸手去拉,费了好大劲才把胡秋水拉上来,好在人没受伤,可这惊险一幕,让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回到村子,草药总算积攒了不少,胡秋水立刻着手熬制草药汤剂。他在村子空旷处架起大锅,浓烟滚滚,刺鼻的草药味弥漫开来。一些村民见状,又开始嘀咕,觉得这味道怪异,怀疑有没有用。胡斐更是煽风点火:“就这黑乎乎的玩意儿,能治病?别把大伙毒死咯!” 胡秋水充耳不闻,只顾着专心熬药,他知道,此刻唯有事实才能堵住悠悠之口。汤剂熬好后,他先给几个轻症患者服下,自己则守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心中默默祈祷着这能是击退疫病的希望之光,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煎熬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