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重欲为长文引荐何人?朕可识得?”
司仲达好似很感兴趣,探究的目光,在曹广身上有如实质。
曹广在这等目光下,只觉浑身酥软,鬼躯几乎无法维持人形。
吴质也无言以对,祂知道司仲达去觐见那位中央至尊冥土高上帝,结果求请的事情有没有被答应不知道,反而是司仲达被安排了一件极其棘手的任务。
那中央至尊冥土高上帝,丢给司仲达一件法器,就要求司仲达去生擒另一位中古大能!
司仲达应该正为了此事焦头烂额才对,怎么还有闲心在陈群这里耽误时间?
陈群、吴质,都不是负责战阵之事的,祂们在蒿里鬼国官职虽高,却只是在战前战后有所职任,真正要统军斗法,司仲达才是蒿里鬼国最强的那一个,祂根本用不着和陈群商议什么。
然而,再多不解也没用处。
正正撞在司仲达手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司仲达见吴质不言,失望摇头道:“那日朕便问了季重,是否念旧,季重不肯实言,直是今日让你我君臣失却仁义。”
吴质顿时知晓,司仲达原来早就看出了祂心中所想,却偏偏装着不知,此人果真阴险狡诈!
“司仲达,我只有一事不明,你如何在此?”
吴质说着,目光灼灼看向陈群。
祂早先是找机会暗示过陈群的,虽说陈群没有给出什么明确答复,但看起来也没有反对吴质寻找机会帮助曹广。
正因此,吴质才满是信心。
如今想来,或许是陈群!
司仲达看吴质模样,倒也不去故意隐瞒,又笑着将目光转向曹广道:“朕自是在此等候陛下呀!”
曹广早已吓得不成人形,肩膀以下,就是一团灰蒙蒙鬼气蠕动,脸上神情当真是如丧考妣,但越是如此,司仲达看着曹广蠕动的鬼气深处有一抹精光越是明显,祂也越是满意。
陈群也看到了那抹精光,与司仲达对视时,微微颔首确认。
吴质见此,哪里还能不知道,陈群从始至终,都是听命于司仲达的!
“长文、陈长文!你、你何故如此?司氏逆贼,害你性命,你还为祂所用?”
吴质已是完全不再顾及己身,祂知道自己此次必定不可幸免,那就魂飞魄散前也要离间陈群与司仲达!
当年陈群之死,司氏绝不干净。
以陈群的聪明,祂不可能在蒿里鬼国这么久了还没有察觉。
先前,陈群不说,司仲达不提。
可是只要吴质说破,不怕司仲达与陈群之间不生嫌隙!
这已是吴质能做的最后报复。
然而,听了吴质此言,陈群脸上却露出了一副十分奇怪的表情。
有恍然,还有怜悯?
司仲达更是直接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长文,如何?朕所言不错吧?季重与子桓,尚且不知你因何在此啊!”
陈群也终于露出无奈笑容来。
吴质顿时呆滞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仲达又对陈群道:“长文不妨解释一番,也免得祂二人糊糊涂涂,心意难平。”
陈群点点头,道:“孟子曰,异姓之卿,君有过则谏,反覆之而不听,则去。”
这意思就是,陈群做为大臣,发现曹广有过错,反复谏言却都不被采纳,于是他就离开曹广。
吴质转头,曹广浑浑噩噩,早已失了神智。
见此,吴质干脆自己问:“君有何过?”
陈群深深看了吴质一眼:“公为司空,魏主初至之时,宣判罪名,亦出于公手,何有此问?”
吴质切齿:“某委屈从权,罗织罪名耳!”
陈群摇头:“非也,勾结王素,以百姓儿童炼丹而求永寿,斯亦大过之极矣。”
孟子说异姓的卿大夫在君主有过错时,反复劝谏不听,就离开。
同时还说的有,出身宗室的卿大夫在君主有极大过错时,反复劝谏不听,就该取而代之!
曹广的过错,足以成为极大过错中最严重的那一种。
陈群活着的时候,就发现了端倪,屡次秘密上疏劝谏,但曹广根本没当回事。
再加上陈群也察觉了九品官人法遭到明里暗里的抵制,形名说最根基的“名实相符”无法实现,如此一来,朝廷凭借形名说聚敛的大法力,交到那些根本不足以掌控之人的手中,不但无益而且有害。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