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希望。
她有一种预感,终究有一天她要离开的,还不如保持原状,对所有人都好。
谢崇默默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把漆黑古朴的长剑,递给她:“习剑总要有剑才行,这把剑我用不上,你我师徒有缘送你吧。”
有缘但不多,谁知道能做几天师徒呢?
长剑剑鞘雕刻龙形暗纹,鞘口龙头双目圆睁,龙须缠绕而上,一眼瞧去低调又威武,剑柄护手处镶嵌一颗红宝石,不用细看,温颂也知道价值连城。
她接过去掂了掂颇有份量,细白手指握住剑柄‘唰’的抽出来,雪亮剑身见了天光,一闪而逝的光芒映亮她的眉眼,衬得瞳孔漆黑无波无澜。
“是把好剑。”温颂轻笑一声,推回剑鞘,将长剑还给他,“心意领了,师父,可我不能收,太贵重了。”
谢崇不接:“给你了便是你的,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带上它,我送你回去。”
温颂终于舍得起身,抬手阻止:“不用了,我认得路,师父也早点休息吧。”她不知道的是他不需要休息。
说完一刻也不愿多留。
谢崇紧跟着走出来,温颂回身,无端生起闷气来,语气不太好:“谢崇,我说了我不需要你送。”
对方愣了一瞬,眼中有错愕,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
她要去开门,谢崇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轻声问:“你到底怎么了?白日里还好好的,怎的出去一趟就变了,是他们欺负你了吗?”
沉香味道追在身后,若有若无,扰乱神志,温颂定定神,缓缓抽回手腕,笑着转身:“没有,师父,师姐师兄对我很好,我只是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可以吗?”
谢崇目送她走远,侧首:“跟着她,莫让她出意外。”守在门外的仙童点点头,顷刻消失。
另外一名仙童忍不住低声开口:“她也太不识好歹了,这把剑可是仙君您的母妃留给您的最后一点念想,珍藏在库房几百年无人敢动,她倒好看都不看一眼,白白浪费了感情。”
“你也下去吧。”谢崇瞟去一眼,冷淡吩咐。
仙童后知后觉噤声,低着头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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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颂出了门知道后面有人跟着,料想是谢崇担心她的安全,遣人护送她的。
明月峰重重禁制,无关人员根本进不来,有什么不安全的。
罢了,跟着就跟着吧。
自打拜师以来,她一直都是用欣赏的目光来看待谢崇,美人嘛,谁不爱看?这无关乎情爱、欲望。
谁知看多了不知不觉间便入了心,扎了根。
仔细算起来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实在不能说很多,温颂自嘲,还是意志力不够坚定,就这点出息?
好在还不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只是好感而已,一切都来得及。
所有的萌芽就在今晚扼杀掉吧。
至于对方有没有心上人,有几个心上人,管她什么事?
有缘无份罢了,随风去吧。
她扬起笑脸,哼着歌走进小院:“松苓,我回来啦。”
护送的仙童在她的院子外围设了禁令才回去复命。
东南方向,数里之外一处丘陵之上,一双血红眼瞳牢牢盯着小院方向,倏然间,它耳朵一动,眨眼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