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放火时,也没见这么讲究规矩。”
她一面说,一面暗自戒备,这老东西的指甲八成淬了毒。
孙嬷嬷闻言脸色骤变,身形陡然加快,整个人如同一条毒蛇般缠向凌双。凌双不敢硬接,就地一滚,顺手抄起那把荆州匕首直指向孙嬷嬷。
两人一触即分,都在暗自打量对方。
孙嬷嬷冷冷一笑,在太师椅上坐下:“一年不见,翅膀倒是硬了。在祆教逍遥快活,连家里也不联系了?”
她阴恻恻地盯着凌双,“可别忘了,祆教每年两度的银子,都是谁在供。”
凌双心中一动——果然,谢家是祆教的大金主。谢伯钧手伸这么远,是为了东山再起,还是新开领域?
眼瞧孙嬷嬷那嘴脸,好像自己是太上皇一样,不就是给谢家打工的?凌双决定要压一压她气焰。
她整了整衣袖,不慌不忙地道:“您也说了,这是家里的银子。我在这边不就是为了替家里办事?”
她嘴角勾起一抹傲色,“我帮阿胡拉除掉萨利姆,杀掉沙狼,祆教蹬掉马贼这条尾巴,阿胡拉能坐上教主之位,全靠我。您说,这事情没定下来,我怎好跟家里联系?只怕这些功劳一说出来,家里可不是让您来找我了,好歹来的也是我爹的心腹。”
孙嬷嬷眼中寒光一闪:“你倒是能干。可惜——”
“可惜什么?”凌双打断她的话,语气陡然锋利,“可惜我不再是您手里那个听话的丫头了?”
她踱到窗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孙嬷嬷,“您想想,现在祆教的势力有多大?西域十三城,过半都要看我们的眼色行事。家里要在这边立足,难道不得靠我这个红人说话?”
她说得理直气壮,心里却在打鼓——这些话也不知对不对,万一说漏了嘴可就麻烦了。但看孙嬷嬷的脸色,似乎说中了几分。
“哼,”孙嬷嬷冷哼一声,“你倒是会咬人了。当初在家里不声不响,将你爹的小妾勒死了,还挂上去装作上吊。你爹没看错你,是个狠人,把你放到这里,你倒是舒展开来。”
孙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摆弄茶具。凌双适时抢过来给“师傅”倒茶,心中暗暗惊叹原主的狠辣。
“您老大老远跑来,不就是为了看看我有没有办成事?这不是,我把祆教的根都给您扎稳了。”
凌双将倒好的茶推到孙嬷嬷跟前,故意停顿了一下,“还是说……您另有任务?”
“少在这里套我的话。”孙嬷嬷冷哼一声,接了茶一口喝下,口气也缓和了点,“你要是想知道,就去问你爹。既然你现在是红人,他就不会嫌弃你庶女的身份。”
凌双表情一变,孙嬷嬷却忽然道:“你娘的忌日快到了。每年你都要去寺里做法事,今年打算何时去?”
一股冷汗顺着凌双的脊背流下。她下意识地张了张嘴,脑子却像堵住一样,来不及反应。
“怎么?”孙嬷嬷的目光忽然变得锋利起来,“连自己亲娘的忌日都能忘?”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着祆教教袍的年轻人快步走进来,对着凌双深深一礼:“玄霜灵使,教主听说江南来人,特意设宴为贵客洗尘,请两位现在过去。”
孙嬷嬷意味深长地看了凌双一眼,站起身来:“走吧,别让教主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