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举止,总觉得自己的想法被当堂抓包,姜念忽感脸有些烫,故作镇定的往屏风那儿望。
屏风后的古曲还在细水长流地弹着,演奏者心灵即静,如高雅流畅,聆神细听,从这明快轻亮的曲风中,蕴藏着别样的心绪。
犹如暗夜间的蛰伏,缓缓而行的锋锐行刺者。
疑似自己被萧映竹扰的恍了神,姜念再次去细听,却是什么也没有了。
那花魁还是心情舒悦地明快弹着曲,一点阴暗晦冷的心绪都未有。
是自己听错了?
姜念有些困惑,她在现代对音乐接触的并不多,对古琴不算了解,或许自己听岔了也说不定。
桌旁边的其余人面色皆无异,她腾升其的困惑又暂且被压了下去。
一曲弹毕,先鼓掌的是秦览。他的声色并不像其余人,在当今朝廷上能听闻过,以此遮掩听众的身份。
他的掌声很有目的,像是怕这位花魁听不出声似的,嘹亮地拍几下,随即笑道:“苍郡花魁名不虚传,在下远游此地,本还惋惜时间紧凑,没缘分听一曲了,谁知今儿竟能听到如此妙音,真是不悔终身啊!”
花魁身影略微动了一瞬,隔着屏风,虽不见面容,却能感受到她笑了,须臾后,她才问道:“公子说笑,小女子仅是略得虚名,能得公子赏识,是我的荣幸。”
“此曲为我今日必弹曲目,眼下诸位听了,可还有些想听的?小女子愿为各位助兴。”
秦览不动声色地与萧映竹对视了一眼,又与孟峥示意:“当有,不知花魁可会潇湘水云?在下念乡,想在这异乡听一曲忆往昔。”
花魁轻声应了,不觉有异:“那小女子献丑了。”
弦音空灵,颤音悦耳,声声勾弦似在撩拨心绪,花魁素手而弹,弦声平稳宁和,不知是否因秦览那一句忆往昔,在平缓的乐音中,真渗入了点儿忆过往的意思。
但她所弹出的忆,与秦览所讲的,又不是一类。
像夹杂了些有关演奏者自身所染上的心绪。
音乐是不会骗人的。
它坦明,开放,包容着所有人,抚慰着所有人,又出卖着所有人。
在音乐这儿,任何事情皆如清水倒影,清晰而透明。
姜念坐的有些发麻,稍动了身形,却听到耳边极轻地扣桌声。
那声似随着乐曲的节奏,一分不差的合着。
是溪枕。
姜念呼吸一窒,突然想起先前于鹤所言,与溪枕弹了些事。
秦览和萧映竹从屏州到苍郡的时段里,从未提过苍郡的花魁,甚至连花楼都未提起。
而言谈时,皆未有关花魁的一言一语。
而今这宴请上,刻意请了这苍郡的花魁所来,定不会是只想听取儿这么简单。
先不说萧映竹,姜念这些日对其余人的性格都有所了解,虽然喜怒定位皆不同,但是有一点是很确定的。
他们各个看上去像是极好说话的样子,但内里都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为人极其淡漠,更不会在这种事态紧张的时刻,抛去眼下的任务,去折腾一个花魁来听听。
从头到尾她唯一没参加过的言谈即是下午分析洹国国情时的那一场。
那么这位花魁,是与他们下午谈时所提出的新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