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绛抬脚踩上马镫,一借力便翻身跨上马背,他已不想再纠缠,从腰间取下一个钱袋,高举在头顶大喊:
“不杀且砍断其双腿之人,允许回乡,赏赐千金元,良田百亩!”
荚乐在猎人小镇购买一件汇宝商店压箱底的宝物,也不过三金元,上千金元,够祖孙三代花到死,也花不完。
围剿的战士瞬间躁动,反正在战场上,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放手一搏,万一成功,就能远离前线,美美回家,带上老婆孩子从此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忍饥挨饿。
没人能忍住这诱惑,尤其很多士兵并不是自愿参军,而是被抓的壮劳力,即使不愿意,也会被身后激动的人群往前推,他们就像蝗虫一样前仆后继。
阿诺德奋力挥砍,但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想要跃起逃离,卫绛的长矛就会先一步刺在头顶。
想杀他难,但是把人逼在地面,对卫绛来说难度并不高,再加上没有狮头鹰的接应,难以长时间飞行,阿诺德只能被迫和军队正面硬刚。
他躲过盾牌下伸出的利器,反身刺中一名士兵的腹部,那人猛吐一口血,咬着牙握住袖子中滑出的匕首,用力扎穿了阿诺德的手背。
这只是开始,数不清的刀剑划过他的每一块皮肤,无异于凌迟,血从一个个狭长的伤口中,染红了衣物,然后浸透了往下滴。
完全成了一个血人,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时间推移,阿诺德早已力不从心,他甚至不求活下去,主动把要害往刀上送,但那些刺来的刃在这时又畏缩地收回,唯恐伤他性命。
终于,他的腿已经抬不动了,痛到感觉不到痛,只感觉天旋地转地摔在地上,阿诺德的眼前出现了他的断腿,一个皮肤黝黑矮小健壮的士兵紧紧抱着它们,又哭又笑;
“我能回去啦!哈哈哈哈!是我砍的,是我砍的!”
这一幕极其的诡异血腥,但其他人都一脸艳羡地看着。
卫绛把钱袋子丢过去,挥了挥手,示意那士兵可以离开了。转头就注意到躺在地上的阿诺德抬起了手臂,正握着短刀,眼神空洞,显然是丧失了求死意志,要自我了结。
这怎么能行?他迅速驾马到人身边,长矛一挑,匕首哐当落出了三米远。
“来人,把他手弄折。”
很快,阿诺德已经不成人形了,他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肤,剩下的肢体也不正常的扭曲,已完全看不出以往的意气风发。
他现在连自杀都做不到,阿诺德艰难地扭动脖子,绿宝石般眼睛倒映出卫绛的模样。
恨,从未对一个人有过如此之恨,他曾以为恨是弱者的情绪,因为一个人首先弱,才会被欺凌,才会有仇恨,但没想到今天他成了那个弱者,更没想到一个人可以恶劣至此。
卫绛看见了他眼中的恨,勾起唇角,语气中竟然是笑意:“对,就是这样,你要恨我,永远记得我卫绛是什么样的人。”
嘲讽过后,卫绛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便驾马领着众人离去,徒留阿诺德一人躺在地上。
他无法动弹,整个人泡在血水中,他想死,但死不成,强大的愈合能力快速地为身体止血,断肢处和浑身密布的伤口无时无刻不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和痒意。
他痛苦地闷哼,在太阳落幕后满世界的深蓝中陷入昏睡。
夜晚,终于能感知到主人位置的狮头鹰发现了阿诺德,它用鹰爪抓住男人的躯干,飞往萨斯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