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怡华闪身进了硬座车厢的厕所,气温瞬间降了好几度,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后,反锁门,又从兜里掏出纸笔,孙怡华微微蹙眉,轻咬着铅笔头沉吟了一会,写道:
【锁定目标,高级软卧有关系户,没行李,广州站下车
写完后,孙怡华快速将纸张叠好,踮起脚尖把纸张塞进一条缝隙里,只露出一点,如果不是特意寻找,难以发现。
孙怡华磨蹭了一会,差不多是一个人正常上厕所的时间,才开门走出去,在厕所门口整理了一下衣襟,扭着臀儿回到高级软卧车厢。
孙怡华走后没多久,一位后背佝偻,穿着黑色棉袄的老太太,头戴白色方帕,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到厕所门口,正要进去时,被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人抢了先。
戴着藏蓝色帽子的四方脸中年人,恶狠狠瞪了眼老太太:“眼瞎啊。”
差点被撞翻的老太太唯唯诺诺地说着对不住,不敢跟中年人对视,只好在门口等着。
中年人嗤之以鼻,冷笑进了厕所,这时候又有一对年轻小夫妻过来,不动声色地站在老太太身前,年轻小伙笑嘻嘻道:“我爱人尿急,你等一会。”
老太太只好往后退了两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原本浑浊的双眼,闪过一抹精明之色。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孙怡华扭着臀儿又回来了,闪身进了厕所,从那条缝隙里,拽出那张纸条,凝目一看,多了一行字:
【武汉站之前,搞定年轻人,给老大创造机会】
看完后,孙怡华将纸团叠好,然后揭开制服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又解开白衬衣的两颗扣子,将叠好的纸塞进贴身衣物里,冰凉的手指触碰到皮肤时,孙怡华不自禁斯哈一口气。
谨慎收好纸条,孙怡华整理仪容后,靠在厕所门上,双臂环胸,无意中挤压着两座大山,愈发巍峨挺拔。她轻咬着下嘴唇,微微蹙眉:
徐槐可不好控制啊!
徐槐年前登上好几家报纸的头版,号召向徐槐同志学习的文章,各单位都组织学习过。
也就是那时候,孙怡华才知道,她跟徐槐还有一点渊源,所以对徐槐做过系统且仔细的了解。
孙怡华自诩对徐槐的人生了如指掌。
数秒后,孙怡华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抹狡黠笑意,她倒要看看,徐槐能不能顶得住诱惑。
一念至此,孙怡华撩起耳边发丝,捋到耳后,转身出了厕所,摇着臀儿回到了高级软卧车厢。
“怡华,到饭点了,我们去吃饭吧。”
高级软卧车厢有两名列车员,一男一女。
年轻男子二十七八岁,相貌堂堂,浓眉大眼国字脸,手里拿着两个铝制饭盒,笑起来很阳光,只是这阳光笑意,满是讨好之意。
孙怡华并不喜欢这位喜欢钻营投机的同事,对他的讨好和时不时表露出来的爱慕之意,装作看不见。
保持着礼貌微笑,不冷不淡道:“张大山同志,你先去吧,软卧还有客人呢。”
“怡华,你刚刚当列车员,有些事还不清楚,对那些关系户,不用太在意,又不是真的厅级干部,不用管他。”张大山笑呵呵地传授着心得,在高级软卧做了两三年的乘务员,见过不少关系户。
只要不是铁路内部的领导,这些关系户通常都不用搭理的。
“还是要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的,我们不能同时离开软卧车厢。”孙怡华从张大山手里,拿过自己的饭盒,侧身让开路:“你先去吧。”
“一起去吧。”张大山伸手,试图用手指触碰孙怡华耳边的发丝,孙怡华后退两步,面露不悦之色:“张大山同志,请你自重。”
自重?!张大山嗤之以鼻,低声道:“孙怡华,一个婊子装什么正经良人。”
“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孙怡华胸脯起起伏伏,眸子里满是寒意,死死盯着笑容玩味的张大山。
张大山越发肆无忌惮地盯着孙怡华的胸脯,冷笑道:
“你一个烂赌鬼,铁路公安不要你,你就半夜敲开了广州铁路局领导的门,用你的贱比换来现在的工作!”
“还有你昨晚和列车长,在他办公室车厢两个小时,你不会真以为没人知道吧?”
孙怡华娇俏的脸颊上爬满了慌乱,她左右张望,羞愤至极,转眼间,孙怡华眸子里闪过狠戾之色,盯着张大山低喝道:
“你如果还想继续在铁路上工作,就把你的嘴管住,列车长收拾不了你,我让局长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