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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少女娇软的身体骤然从他怀里离去,秦陌抬手摁了摁自己的眼眶, 唇角勾起了一抹讥讽,嗓音有些发沉:“是醉了, 我真的醉了。”
&esp;&esp;兰殊听着他呢喃自语, 总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嘲自讽暗含其中, 身姿弥漫着醉意, 语气又似是清醒的。
&esp;&esp;兰殊搞不懂他,只好出门寻人帮忙。
&esp;&esp;秦陌却一把拉住她离去的手臂,道:“不用找人过来, 我自己可以。”
&esp;&esp;兰殊怔了片刻, 眼睁睁看着他自个摇摇晃晃地进了耳房,而后又撑着墙壁出来, 面上难得露出了一点窘意来,“忘了,得找他们备水。”
&esp;&esp;兰殊忍不住扑哧笑了声。
&esp;&esp;但好歹确认他还有那么一点清醒,至少没有直接脱下衣服,就往空着的浴桶里泡了去。
&esp;&esp;除了刚刚那一瞬间的逾矩,兰殊承认秦陌的酒品还是比她好的,喝成这样也不吵不闹,静静靠在了床头闭目养神。
&esp;&esp;不一会儿,小厮便将浴桶打满了热水。
&esp;&esp;兰殊上前轻轻摇了摇他,秦陌掀开眼皮,起身再度前往耳房的步伐,明显比方才又要稳当了不少。
&esp;&esp;兰殊都要怀疑他刚刚是不是在运气排酒了。
&esp;&esp;洗漱之前,元吉还给他喂了盅醒酒汤。
&esp;&esp;待秦陌从耳房出来,兰殊奇异地发现,少年的眼神几乎已经是完全清明了过来,视线一与她在半空中交汇,就干咳了声。
&esp;&esp;兰殊怀疑他心里在打回旋镖,后知后觉地为刚刚失手抱了她一事害臊。
&esp;&esp;兰殊很识相地没有去提那茬,完全只想当作一场意外,今日睡一晚,明天就过去了。
&esp;&esp;秦陌见她还在案几前坐着,客套般地问了句:“还不睡?”
&esp;&esp;兰殊头也未抬道:“我再整理一下今天学的知识点。”
&esp;&esp;这样的对答于他们十分寻常,就像素日秦陌熬夜办公,兰殊也会关切一句,自己该干嘛还是干嘛。
&esp;&esp;她原也没有想过要秦陌等她,直到他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她旁边,长长的身影顺着墙角的灯笼,罩在她身上,兰殊抬起头,只见他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esp;&esp;屋内摇曳不熄的烛火,映在两个人身上。
&esp;&esp;兰殊顿似怔了片刻,将桌上的火光朝着边上挪了挪,“是光线闪到你了?”
&esp;&esp;她原以为是她点的灯,影响了他安寝。
&esp;&esp;秦陌摇了摇头,未置一言,拿起她桌上的笔记翻了翻,字迹一笔一划写得娟秀,恢复了她最初誊写的模样,与他的截然不同。
&esp;&esp;兰殊一壁继续摘录,一壁掠了眼他那双在火光下又清又亮的凤眸,严重怀疑他是过度酒醉后的过度清醒,导致他睡不着了。
&esp;&esp;秦陌则觉得自己可能只是身体醒了,思维还醉着。
&esp;&esp;他如今的脑袋空荡荡一片,只想在她身旁安静地坐一会儿。
&esp;&esp;时间一寸寸流逝。
&esp;&esp;兰殊终于摘录完毕,阖上了书本,将它们整整齐齐摆放回书桌上。她转过头,只见秦陌的目光不由停留在了桌上的一幅画上。
&esp;&esp;那画只有一红一黑两种颜色着墨,画的是一把立在地上的红缨枪,杆上系了把朱纹勾勒的胭脂伞,在瓢泼大雨下,庇护着石榴树枝桠上的一个鸟巢。
&esp;&esp;兰殊见他横竖也是睡不着,索性手指点着那画,同他解释道:“这是公孙先生书房里的画。”
&esp;&esp;秦陌颔首,“确实是师姐的画风。”
&esp;&esp;公孙霖的画风向来极简,用色很少,寥寥几笔,却栩栩如生。
&esp;&esp;兰殊向他阐述着这幅画出现在这儿的缘由:“我之前在她书房里看到了很多幅这样的画,基本用色都不超过两种,画的也都是一些抽象的画面。但唯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