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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兰殊又拿了一枚桂花糕,抿了一口,转而看他一眼,试探着询问他在哪里买的。
&esp;&esp;秦陌竟然回答了一句,和他上一世一模一样的话,“保密。”
&esp;&esp;上一世,兰殊从始至终,都没能从他口中套出卖这份桂花糕的店铺。
&esp;&esp;他那嘴严实起来,老虎钳怕是都没辙。
&esp;&esp;兰殊那会也没想过特意去查,她曾一心认为,反正他会给她买一辈子。
&esp;&esp;可这一世,叫她以后馋了,上哪儿找去?
&esp;&esp;兰殊势必要把这点心铺子套出来,坐在他对面,试探着把东南西北各大铺子的名都嘟囔了个遍。
&esp;&esp;秦陌只是抬起炉上温的差不多的桑落酒,翻起了描漆盘上的两只白瓷杯,给她先斟了一杯,“你喝一杯就好。”
&esp;&esp;看来,是决心把这个关子给她卖到底了。
&esp;&esp;兰殊不乐意了,“你这就不义气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有好铺子,怎就不让人做我的生意?”
&esp;&esp;秦陌给自己的酒杯斟上,话说的漫不经心,“以后你要是想吃,和我说就好了。”
&esp;&esp;又是与上一世类似的一句话。
&esp;&esp;兰殊不由恍惚了下,凝向了他垂落的眼帘,以及那一副鬓若刀裁的熟悉脸庞。
&esp;&esp;是曾经那个冷漠的少年长大的模样,却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esp;&esp;周围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esp;&esp;兰殊原以为秦陌受她的选择影响最深,人生轨迹转动明显,理应会变成,她越发不熟悉的模样。
&esp;&esp;可此时此刻,他抬起首来,视线一触碰她,面色是不改的,眼中却不自觉含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一副形容神态,与上一世,几乎没什么两样。
&esp;&esp;就好像任世间如何变动,他的变化,始终如初。
&esp;&esp;秦陌见她朝他定定看了过来,便也回望向了她,兰殊却怔了一会,莫名将眼眸侧落,避过了他的视线。
&esp;&esp;有一些故人,越熟悉越好。
&esp;&esp;可有一些,越熟悉,越叫人心里不由生出乱麻。
&esp;&esp;
&esp;&esp;但他总归不是那个他。
&esp;&esp;兰殊在心底暗示自己, 定了定心神,见他端起了酒杯,握着杯盏, 主动同他相碰,衔起笑意,“虽说是贺你及冠, 但你已经过了及冠之年, 我这杯酒, 一时间都不知敬什么由头了。”
&esp;&esp;兰殊一手端着杯,一手抵唇想了想,“要说故人重逢,我们也早在船上喝过一次酒。”
&esp;&esp;秦陌看她一眼,“既有重逢,那便当补一下当年的离别酒。”
&esp;&esp;兰殊顿了顿, 不由眯缝起眼,“你这是在怪我不辞而别?”
&esp;&esp;秦陌扯了下唇角, “怎么会?但你确实是在我及冠的时候走的。”
&esp;&esp;时间掐的这么准,搭配着这壶酒的寓意, 再想想她提和离的时机, 如何不叫人怀疑是蓄谋已久。
&esp;&esp;秦陌还没有那么笨, 至今还反应不出。
&esp;&esp;兰殊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这是给她来了一场鸿门宴, 来借故同她算账的。
&esp;&esp;兰殊倒也不显慌张,顺手接下头顶吹落的一朵玉兰花,沉吟片刻, 吃吃笑了笑, 看向他,“我确实也是头一回, 看见有人把放妻书,写成祝福语的。”
&esp;&esp;而他若是想生气,当年就生气了,何必搁置到今天。
&esp;&esp;“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韵之态。”[3]
&esp;&esp;兰殊重念着她当年收到的放妻书,眼里透着一丝慨叹,举起酒杯,“我的确欠你一句告别。”
&esp;&esp;秦陌摩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