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阵难以抗拒的压迫感,尤其是匈奴的将士,连手中的弯刀都在颤抖。
主将一死,剩下的敌军立刻成了一盘散沙,逃的逃,降的降。姜逸轩并未打算休战,他亲率三万军队一路追杀,一直追了十里地,将残余的匈奴势力尽数斩于马下!
直到将敌军斩尽杀绝,他才立刻纵马回了军营。他的心一直悬着放不下,一想到程钰中箭倒地的样子,他就心慌意乱。
士兵们原本还有些不服姜逸轩这个败仗将军,但经此一役,众人算是见识到了他的胆识和能力。此人不仅武力高强,指挥军队更是游刃有余,只身一人就敢冲进敌方军队里斩杀敌军主将。其魄力深深折服了众将士,见他归来,纷纷上前相迎。
“将军!”
“将军您无碍吧?”
“恭迎将军凯旋!”
姜逸轩挥挥手,并未在意这些人的恭维,他径直找到周厉,急切问道:“他怎么样?”
那个“他”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程钰中箭时周厉就在不远处,姜逸轩去追杀敌军时看了他一眼,他知道,那是在交代他要看好程钰。
周厉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已无生命危险了,只要醒过来就无碍了。”
姜逸轩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先前一直绷着一根弦还没有多大感觉,现在那根弦松了,他才感到疲惫不堪。眼前阵阵发黑,一瞬间天旋地转,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周厉一惊,本能地伸手扶住他,将他打横抱起送进营帐里。
姜逸轩完全是累的。程钰率军还在赶来的路上时,匈奴就已经打进来了,被分配到漠北监工的官兵吓得六神无主。幸好有他和周厉在,两人当机立断,只留下十来个士兵看守流犯,带着其余官兵赶往最近的灵州,与灵州城的军队会合,赶往前线应战。
在程钰率军赶来之前,他已经带着灵州的军队和敌军厮杀了一天一夜了。在如此酷寒的天气里这么不眠不休的作战,就是铁打的身体也撑不住。在追杀匈奴军的路上,他心里一直记挂着程钰的安危,现在这口气松下来了,他也终于撑不住了。
此战胜利的捷报很快传到了京城,皇上龙颜大悦,当场就下召,命姜逸轩回京受赏。
经此一役,姜逸轩名声大噪,不仅在南蜀国内家喻户晓,连匈奴部落中对这个名字也是闻风丧胆!此战过后,他在匈奴的部落中还传出了一个名号——鬼将军。只因他在战场上动作快如闪电,如同鬼影一般,顷刻间就将那匈奴将领的头颅割了下来。
那些侥幸逃脱的匈奴士兵回了部落,每每想起他手中提着匈奴首领的无头尸,脸上染着血,眼神阴郁又锐利的模样,便噩梦连连。
此战透支了姜逸轩所有的精力,这一觉睡了两天两夜他才悠悠转醒。由于睡了太长时间,醒来时视线还是模糊的,看见床头坐着一个人影,却看不真切。
他用双肘撑着想要坐起来,那人伸手扶了他一把,接着便听到那人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喘了一声。那声音很小,好像是刻意压着不让他听见,但他的耳朵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坐起身来,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本该卧床休养的程钰。他中了三箭,都在胸口,又没穿铠甲,那箭再深入半寸就刺破他的心脏了。命悬一线,多亏了军营里的大夫医术高明,拼了全力才把人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此时他虽然醒了,但伤得太重,又失血过多,脸上苍白得一丝血色都没有。他站在姜逸轩的面前,连呼吸都有些颤抖,整个人虚弱得仿佛风一吹就倒。
“你怎么不卧床休息,乱跑什么?”姜逸轩忍不住责怪,连忙起身扶着他坐到床上。
程钰费力地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故作平淡道:“我没事,就是受了点皮外伤。”
他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没事?现在的他看起来比那魏询还要柔弱几分!姜逸轩瞪着眼看着他,他又想起了程钰中箭时倒地吐血的样子,一时间又生气又心疼,以往的怨愤也好,不甘也罢,全都被抛之脑后。他现在眼里只有眼前这个面色苍白,虚弱无力的青年。
“大夫怎么说?”
程钰微微偏过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尽量自然道:“真的无碍,你别担心……”
姜逸轩见他嘴硬,咻地站起来:“那我自己去问!”
“喂!啊……”程钰欲伸手去拉他,这一动扯到了伤口,他轻轻呻吟了一声,皱眉捂着胸口,白皙光洁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姜逸轩吓了一跳,连忙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