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周泽军深深地感受到一股绝望涌上心头,那是一种无法言喻、深入骨髓的失望。
他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去,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门口一步步走去。
当他的手握住门锁时,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用低沉而略带哀伤的声音说道:“鸣峥他们手里掌握着确凿的证据,你企图毁掉壁画的整个过程全都被摄像机清清楚楚地拍摄下来了。”
“什……什么!”任白雪听闻此言,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惊愕之色。
周泽军看着任白雪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惜,但更多的还是对她所作所为的失望和痛心。
他沉默片刻,最后只留下一句:“你好好静下心来想一想吧,等你考虑清楚了,我们明天再详谈。”
说完,便打开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任白雪的家。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任白雪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周泽军刚才所说的那些话。
她的脸上依旧写满了震惊与无措。
而此时,游芳尽管早已回到了房间,可心里却始终放不下,于是故意留出一条门缝,留神倾听着客厅里两人之间的对话。
周泽军前脚刚走,游芳就迫不及待地再次打开房门,快步走到任白雪身旁,神色慌张地追问道:“小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泽军提到什么毁画,还有什么证据之类的,究竟是什么?”
面对母亲焦急的询问,任白雪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强压下内心的慌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妈,您别担心,没多大事儿,我能处理好的。您快去歇息吧,别把身体给累坏了。”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件事情远比表面看上去要严重得多,接下来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她自己都不清楚。
“你这孩子呀,有啥事可千万不能瞒着妈妈!”看着方才女儿那副不太自然的神情,方娟心里暗自揣测着,估摸着这事儿肯定不那么简单。
然而,面对妈妈关切的目光,任白雪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妈,您就放一百个心吧,真没啥大事儿。再说了,这不还有周泽军给我撑腰嘛。”
说罢,任白雪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然后不由分说地推着仍想追问下去的游芳,缓缓走进了她的房间,并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这边,周泽军从任白雪家里出来,原本是朝着营区的方向走的。但脑海里忽然闪过刚才任白雪因受到惊吓而不慎洒落满地的那半桶墨汁,心中不禁一紧。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急匆匆地朝着学校奔去。
当周泽军一路小跑来到学校外墙边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愣——只见原本被墨汁浸染得黑乎乎一片的地面此刻已然变得干干净净;
而之前还蹲守在榕树上的陆鸣峥和贺南山此时也不见了踪影。看到这番情景,周泽军明白,这地面的清理一定是他俩完成的。
想到这里,周泽军不禁感到一阵愧疚涌上心头。尤其是想到任白雪坚决不肯道歉的态度,更是让他觉得自己实在是辜负了两位战友对他的信任与期望!
长长地叹息一声后,周泽军又一次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一晚,他都记不清自己究竟叹了多少口气了。
最后,带着满心的愁绪与自责,周泽军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转身朝着军营的方向缓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