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一样。
施允走在前面,他一身红衣,走在晦暗的天色下,像是被倾倒的染料一样浓墨重彩,高束的墨发垂在身后一晃一荡,他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什么,微微偏过脸来对着孟竹道:“想学?”
“想。”孟竹跟了上去,和施允并肩而行,偏头朝他笑笑:“可以吗?”
“要拜师吗?”孟竹想着电视里的模样,把手举起来作揖,因为不习惯,有些憨头憨脑的样子。
施允没应声,只把脸转了过去,手搭在唇边轻握了一下,“我可没有随便收徒的习惯。”
走着走着,眼前的画面完全变了,这一次,孟竹认出了面前这座宅邸,是郑宅,只是不知为何,她方才从门口走进来时,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这里红绸高挂,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无数面目模糊的人坐在堂内,觥筹交错,热闹无比。
他们似乎在喝彩,鼓掌,看着嫁衣女同身旁穿着新郎服饰的人拜了天地。
堂上属于父母的位置上坐着两个人,脸上用笔画出了五官,同样是一双黑漆漆的空洞眼睛,画着红色的嘴巴,却被人用笔刻意拉得很长,艳红的唇角被一路拉到靠近耳根的位置,是一张诡异的笑脸。
夫妻对拜时,一阵夜风穿堂而过,嫁衣女的盖头被风吹落,露出一张模糊的、黑红交错的脸。
从眼眶落下来的泪水打湿了那张纸作的面孔,整个脸都糊成了一团。
莫非,这个嫁衣女就是郑夫人?
孟竹把这个想法说给施允听,他听后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堂上的那对新人,说了一句孟竹听不懂的话:“是,也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修仙的人都是这么说话的,以前经常看电视剧里那些修仙的世外高人就总是说些什么天地众生、因果轮回、是也非也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要问高人:“大师,这是何意?”
大师就会高深莫测地摆摆手,“天机不可泄露,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仿佛多说一句话都费劲似的。
反正没有一句能听得懂的。
罢了,还是自己琢磨吧。
把视线重新放回到嫁衣女的身上,这回的画面又换了,是一处山林,方才两个画着诡异笑脸的父母横倒在地上,是一副已经断气的样子,周围围了很多的人,看服饰的话有官兵、还有郑府的家丁和围观的百姓。
嫁衣女此刻也没有穿嫁衣了,嫁了人,梳起了妇人发髻,但是为了方便称呼,孟竹心里还是这么叫。
她的身边站着她的夫君,这个纸人的脸上没有画五官,孟竹只能通过他们的肢体动作和穿着打扮来判断。
他一直扶着嫁衣女站在她身边,很体贴地为她披上披风,嫁衣女的肚子已经很明显地隆了起来,看样子至少有五六个月的样子了。
她怀孕了?
孟竹忽然想起来郑夫人那个硕大怪异的肚子,可是刘管家分明说,郑夫人只是怀胎三月。
按照刘管家的说法,郑夫人近一个月才行为异常,又只有三个月的身孕,那面前这个嫁入郑府的,已经有着五六个月大肚子的嫁衣女。
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