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使苗刀来凑合,一边写信请杨梅带正合堂医士们来一趟。
杨梅得知后没有推辞,留下一部分人手在北城预防雪患,其余人则跟着她即刻启程,一同南下,赶赴边关。
杨梅到韶关时,江新月与赵梓明二人也在,赵梓明眼前一亮,连忙上前打招呼:“杨姐姐好啊,一路赶来辛苦啦!”
杨梅神色淡淡,只点头以作回应,然后看向江新月,道:“江掌门,久仰。”
江新月颌首回礼,道:“杨堂主,高义。”
这也是江新月与杨梅的第一次见面,两人一个代表玉龙门,一个代表正合堂。两支江湖力量截然不同,却又有着同样的目标——于乱世之中匡扶正道。
姚远方从战场上下来,满身血污,根本看不出受没受伤,回屋简单清洗后才见过杨梅,道:“杨姑娘,我肩伤复发,十分碍事,不知有无根治之法?”
杨梅查看过后,道:“我很早便提醒过侯爷,伤筋动骨一百天,本就有撕裂旧伤,当初刮骨疗毒后侯爷又不曾静养,如今潮气入侵,自然肌骨无力。”
江新月在旁边补充道:“我已给侯爷服下玉龙门的生筋接骨丸,也用银针扎过周遭穴位,却还是不起效,实在惭愧。”
杨梅摆摆手,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道:“此乃痹证之风寒湿痹,宜用乌头汤加减治疗,如侯爷这般寒邪盛者,可加附子、细辛、桂枝等。——这是方子,军中其他类似症状的兵士们也都可以用。”
江新月点头道:“原来如此,受教了。”
然后赵梓明就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高冷的大师兄,伸手接过杨梅递来的方子和药包,像个医馆学徒似的,默默去煎药了。
赵梓明快步跟上去,嘴里念叨个不停:“师兄,你是啥时候认识的杨姑娘?为什么你们看起来这么熟的样子?你不是一贯不爱搭理人么,为啥对她就任劳任怨、指东不打西了?我到底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小师弟了?是不是色衰爱驰,你想换个枕边人了?”
江新月不胜其烦,恨不得用刚烧开的水泼他,瞪了他一眼,斥道:“说什么胡话?!姑娘家的清誉岂容你这般妄言?!我看你是皮痒了,想被我抓回玉龙门行罚!”
赵梓明背后仿佛竖起了一根摇晃的狗尾巴,连忙贴上去帮忙打下手,觍着脸笑道:“师兄最好了,我就知道你依然最爱的是我。”
江新月懒得鸟他,淡声道:“好好煎药......梓明,等此间事了,跟我回玉龙门吧,你已下山逾十年,也该收心了。”
赵梓明看着眼前瓦罐中蒸腾的水汽,半晌后点点头,道:“好啊,我跟你走。”
杨梅给姚远扎了针之后,便带着正合堂医士们去了伤兵所,并不留下来与叙旧。
姚远披衣而出,便见到赵梓明与江新月二人正你侬我侬,顿时感觉十分堵心,转身回屋,啪的一声震天响,将门给拍上了。
他坐到桌前,提笔写信给李迟:“见信如晤,展信舒颜。如今韶关战事正酣,故而年关无法回京,万分想念,遥寄相思。冬寒记得添衣生火,养生暖身的汤药定时喝,切莫再折腾自己,君之憔悴,我之伤悲。”
信纸还剩两行空白,他想了想,红着脸写道:“望来年春盛桃花灼,折侯府红枝赠情郎。”
一想到李迟读此信的时候,会害羞得耳根通红,他就忍不住笑意,兀自乐了好一会儿才将信封好,让信鸽扑簌簌飞向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