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与帝一同入席后,只得体的关切着,“陛下若是仍身有不适,不如先回殿里好生休养着。”
“皇后不是也正病着,不如皇后也回后头休息?好不容易正赶阿复生辰,朕想着透口气,竟全盼着朕继续回去躺着?”
“陛下误会臣妾了。”
在场人皆可看出帝后二人,状态不对。皇帝早已病重多日,朝中之事一直由皇后代劳亲理,更甚传闻有言,皇帝是早被皇后限制了行动。
昔日君临天下之态不复,唯余病骨支离,见众人安静异常,道:“诸卿,打算谁先说?”
......
“我先说!!”
“皇兄!今日是我生辰!我要先说!”,未见其人,却先闻其声,承段复抢着插话。
龙颜震怒,眼底疲惫却被愤怒搅得波涛汹涌,“阿复!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臣弟自幼长在宫外,已然没规矩惯了,本就是仗着皇兄的庇护混个清闲日子过。但这帮人!竟在我生辰时......”
“咳咳......咳......承段复!你闹够了吗。”,皇后起身便抚着皇帝的背,边柔声道,“陛下息怒,当心身体。”
承段复几次三番出言顶撞,仍未知错,“不是阿复要闹的!臣弟只是顺手收拾了些烂摊子,臣弟将晚今和东方姑娘救出来了,皇兄不赏我吗?”
“小姐!小姐......您无事吧......”,那侍女见了东方羽灵安然无恙的再次出现,忙冲上前去,泪更是止不住得流。东方羽灵只于一旁温言安慰着,并未打算就此开演。
一同进了院内的还有承晚今和巫辰。
巫辰仍在惦念着旁的事,且早先皇帝亲口交代的刺杀案,虽已知主使之人及行动动向,可如今早已死无对证,只好借着东方羽灵口中所谓的‘胜局’,将计就计。
见皇帝仍不适得轻咳着,难以开口发问,皇后代替问道:“晚今,那蒙虞阁火势不小,可有伤着了?”
承晚今道:“回陛下,回皇后娘娘。多亏东方大人处消息灵通,得了有可疑人士正混迹于颐王府上,臣与东方大人抢先离了蒙虞阁,并无大碍。”
“颖王管这叫并无大碍?本王见你时,你整个人都烧起来了!”,承段复仍是不管不顾,直接将承晚今袖口下的烧伤暴露在外,手臂处水泡鼓起又破裂,应是藏着钻心蚀骨的痛楚,“哎呀......你看看你看看......”
“......”,帝后虽是一同在场,可应于面圣时的庄严肃穆,此刻荡然无存。
因得颐王的添乱吵闹,席间混杂着多方的喧嚣声,大苍的衰败,绝非一日而成,只因其早已由内而外得腐烂。
沈则儒道:“齐尚书,您看东方大人身边的这位,可是正被刑部通缉着的......巫辰?”
“沈尚书若早有定夺,就莫要再问我。”
见齐炜只一味得回避不语,沈则儒转而又去问殷怀疏,“侯爷,这巫辰与殷公子关系不浅,您认得她吗?”,未等人有回应又擅自发号施令,“过去,她押住。”
“诶!诶诶————”,承段复注意到巫辰那儿的动静,忙去拦着,“你谁啊你!陛下问你话了吗,你就要抓人?”
“打狗也要看主人!本王带进来的人,是你说抓就能抓的?”
“......你!”
“阿复!”
安固临见局势渐乱,只悄声吩咐下属,“去将陆堇带上来。”
“就是你!”,承段复见了炸楼的元凶出现,大步上前,猛地揪住那人衣角,“是你把我的楼炸了?你知道那楼花了本王多少钱吗?全大苍都再没那样的奇观了,你说炸就炸了?!”
陆堇便是巫辰于刑部被关押时的主审人,那人虽较于从前更加枯瘦,可见了陆堇,便直接引得往日苦痛之感翻涌而上,巫辰本就混沌的头脑此时更加难以思考,慌然欲遁却挪不动分毫,只木然盯着正与陆堇对峙的承段复。
变故陡生,陆堇借机将手一拂,直直扯下承段复束发所用的长簪,而后直奔沈则儒。
因在御前,除殿前司外,皆是手无利器,周围之人还未及反应,陆堇手中发簪已带着杀意刺出,将人一击毙命后旋身又朝巫辰杀去。
咻————————
还未触至巫辰半分,远矢破风来,一箭贯喉间,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