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子打着灯笼,本不愿去,但银钱入眼,没奈何出了庄子,刚要说话,见慕容飞脱了草鞋,挽了裤腿,紧扎绑带,还不明所以,只觉身子一轻,人早到了慕容飞背上,慕容飞道:“你且看好了路便是。”说话间,腾身而走,快逾奔马,那灯笼都飞了起来,直惊得那人大呼小叫。不移时到了地头,那汉子指着晨蒙中那小小的庵堂道:“就是那里,好汉小心则个。” 慕容飞道:“大哥,等我片刻。” 又将出一串钱来,扯了一半,塞到汉子手中道:“ 等一刻便是百钱,等到正午,这半贯也是你的。” 说罢,收拾衣帽,走上石阶,轻轻敲打庵门。半晌那庵门开了一道缝,一小女尼探眼出来查看,刚要问话,骤见一张黑脸,吓得退了一步,慕容飞早就挤了进来,一看小尼姑步法,虽是稚嫩,但却有法度,果真是武林中人,便道:“快去请你家庵主,便说有北地山人,华山客卿,崆峒教外一爷来访,有事相求。” 那尼姑听了一大串名头,忙跑去通报,那时刚过黎明,庵堂众人还未起身,都听闻有人前来,年轻的都探头缩脑门首偷看。又过一刻,慕容飞正等得转磨,二道门开处,一高大女尼领着两个知客比丘出来,慕容飞抬眼一看,只觉这僧尼甚是英武,身前身后百步威风,哪里有女子旖旎之态,分明是大将军形貌。不敢大意,打躬道:“主持有礼了,在下慕容飞,北地山门人,特来相求。” 那僧尼开口道:“ 原来阁下便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闪电神剑,贫尼早有耳闻,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慕容飞只觉此女年齿虽长,声音却干脆,更兼语调奇特,不似本地水土,只听那庵主邀道:“请少侠堂内就坐。” 此刻天光刚亮,庵堂内点着鱼油蜡烛,照的明亮,待小尼敬了香茶,慕容飞早就按捺不住,忙不迭道:“某不和庵主客气,但求一味五宝还灵丹救命,如有所求,单凭庵主吩咐,我和社必尽力而为。” “哦,” 那高大比丘微微沉吟道:“既如此,我便不客气了,久闻和社英才济济,杀遍天南海北,凭着无数宝物,更有一种风火雷,近日来轰动江湖,要求五宝还灵丹不难,可用风火雷来换。” 慕容飞暗想,”管子数月之功,只做出九个,我等兄弟人手一个,只我不用,奈何今日要救命。“ 便道:“不敢相瞒庵主,我身边实无此物,我那受伤兄弟倒有,能否先赐药,少时,我把此物恭送过来。”“好,我信神剑信诺,此为其一。” 慕容飞眼神一缩,道:”庵主还有几事?“ ”非我有几事,而是一丹换一事,我这五宝丹虽是灵药,药效却慢,三颗丹药齐用最好,我想神剑少来要拿三颗,故有三事。“ 慕容飞压住心气道:”请庵主明示。“ ”其一,以风火雷换丹一颗;其二,如我所料不差,你身上应有当年哑巴道人的如意嘴儿,可换一颗,这第三嘛?“ ”庵主尽可说。“ ”好,我要和天下第一斗剑,如胜得了我,便借第三颗。“ ”敢问庵主法号?“ ”贫尼俗家唤作 惠英莲。“ 慕容飞眼眉一挑,拱手道:”原来是两仪阴阳侠当面,失敬失敬。“ 原来天下武林虽有无数侠女,但除冥山、魔山、巫山三位圣母和十美外,大多不很出彩,唯有近二十年一位女剑客,一把剑会斗天下名侠,争了个两仪阴阳侠大名,进了名侠之列,想不到今日得见,却出了家,隐身在这小小的十来名比丘尼的庵堂之中,当真让人不敢相信。
慕容飞一来心急,二来敬女侠客大名,当先走到院内,并不拔剑,取院内杏树枝一根,横握于手道:”某家多谢女侠客肯赠药,风火雷和如意嘴都在我兄弟处,这一斗,便有个说法,只需我树枝折断便是输了,不再借药,如何?“ 两仪侠惠英莲面皮发紧,想不到慕容飞如此豪气,竟敢凭一根树枝大言不惭,忙压住气血,唤小尼道:”取我宝剑来。“ 那小尼姑飞跑出去,庵堂甚小,两道院落,十余间房屋,不一时取来一个剑匣,慕容飞见这剑匣名贵,忙定睛瞧看,但见惠英莲去了皮套,开了剑匣,阳光下骤然升起一轮明月,那剑较寻常长剑宽大些,上面花纹繁复,更奇的是一面光亮如日,另一面漆黑如渊,在惠英莲掌中微微一动,只觉眼前黑白漩涡呈现,让人眼花缭乱,慕容飞心中一动道:”好一把骏夷神剑,我兄弟恰好也修习两仪剑法,庵主若是输了,这剑也要输给我。“ 惠英莲道:”此剑何当会斗英雄,也当陪伴豪杰,与我孤山终老总是不好,你若胜了,连剑带丹,都予了你。“ 两大剑客放对,惠英莲让众尼都躲将起来,关门闭户,小院中只有两人一树。
天光慢慢从远处射来,地气有些升腾,那赛扁鹊儿子等的心焦,只是计算钱数,正蹲在地上,用石头刻画数筹,忽地望见一双大脚出现眼前,抬头一看,正是黑面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