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语气之中隐约带了点似是而非的赞赏:“确实还有些本事。”
红线道人听他这么讲,虽然觉得有点奇怪,却也没往心里去,只道:“你识相些不插手,我直接取了她妖丹,给她个痛快就是。我知你们玄都观的人心软见不得那些手段,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红线道人边说着,边暗暗观察着蓝衣少年的神色。
若有周旋的余地,他并不想真的和眼前的人动手,不是打不过,只是忌惮他背后的玄都观。这也是他肯费心跟他讲道理的缘故。玄都观是国观,红线道人这种游离于正统体系之外单打独斗的捉妖师,一向不是很能看得起,认为他们多是朝廷豢养的狗,但其中毕竟牵扯太多,最好还是能够避其锋芒。
陆宴白没有任何回答。
红线道人有些不耐烦起来:“我是看在玄都观的份上,才给你几分薄面。怎么说,难不成你们玄都观真的霸道到这种地步,不肯给我们散修留条活路不成?”
他话里话外,全是玄都观家大业大仗势欺人的意思。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男主程南楼,说不准因为其自身超高的道德感,真的会被他的话牵制住。可惜红线道人运气不好,遇上的偏偏是最不会被这些所谓道义绑架的陆宴白。
陆宴白笑意盈盈,他瞧着红线道人,仍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轻飘飘回答了他上一句:“若是我不同意呢?”
红线道人一愣,迅速沉下脸去。
他不想惹事,不代表惹不起。话说到这份上,红线道人自觉已经退让三分,这还不肯见好就收,那就是这小儿的不对了。
红线道人不再废话,他大呵一声欺人太甚,拈动法诀,嘴里念念有词。
霎时,数倍之多的血红符纸浮现,层层叠叠,形成天然的结界,将陆宴白包围其中。
与此同时成千上百的红线自符纸伸出,密密麻麻,如同蜿蜒而上的蛇,势必要将困在阵法之中的人绞灭。
眼见着团团红线将蓝衣少年的身影吞没,红线道人不禁露出个得意的笑容,暗道玄都观果然没几个中用的。
红线道人对自己的独门秘笈红线牵一向自信,他瞧着红线团,谨慎控制着力道,不至于真的勒死里面的人,惺惺作态道:“我本也不想动手,只是你小小年纪太过轻狂,须知行都观的名头也不是无往而不胜。罢了,若你愿意求饶,我就当替你师父教训你一番,日后好自为之,勿再多管闲事。”
言毕,红线道人做好了等他打滚求饶的准备,他非常清楚红线牵的威力,那是他耗费多年用鬼物养成的,一般人在其中困不了多时,就算不会窒息而亡,也会全身溃烂发痛。
不曾想,求饶没听见,被困在红线团里的少年反而笑了一声,声音倒是模模糊糊,可其间的嘲弄与挑衅却清晰可闻:“叫你声前辈,你倒真的托起大来。”
红线道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挂不住了,他恨得咬碎了牙,也顾不上再顾忌玄都观,当即动了杀心。
他双手交叠结印,“收”字尚未出口,金字真言却忽的破空而出,犹如利剑交织相映,生生将困住他的红线团炸开,血红符纸七零八落,碎成了一地的纸屑。
蓝衣少年自空中缓缓落下,他毫发无伤,修长白皙的手上缠着红线,绕了一段在指尖,笑意盈盈地扯了扯,就见对面的红线道人面色苍白,冷汗涔涔,终于没了最初的傲气。
“只有这点本事。”陆宴白弯起眼睛,笑得亲切无比,“也配替我师父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