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不起,他取来一张符纸,随手一点,符纸即刻燃起,很快烧为了灰烬。
程南楼将符灰和在配好的药膏中,悉心替她上起药来。
药体冰凉,将伤口处隐约的灼热遮了下去。
满月垂眸瞧着眼前的程南楼,大概是他圣父气场太强,叫嚣在她心头的愧疚感逐渐变得安静下来。
唉。
如果她有金手指就好了,有金手指,至少可以帮上他一点,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只能被良心灼烤,备受煎熬。
“满月姑娘,可否帮我把那边的药瓶拿过来?”程南楼抬头,又一次对上她的眼睛,猝不及防。
满月心神微晃。她慌忙收起视线,探身去拿红木锦盒里的东西,许是心不定,收手时没留意,差点打翻了案几上的茶盏。
满月赶紧去救茶盏。她刚一接到茶盏,一只白皙纤长的手同时覆了上来。
指尖触及,是带着温度的暖意。
“小心。”程南楼道。
满月脑子空白了一瞬,下一刻她反应过来,脸颊不受控制腾地变红,一路发烫到了耳尖。
满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她的心砰砰直跳,正打算讲些什么来缓解尴尬,一道带笑的声音忽然横空插.了进来,平白扰碎了一室的安静。
“是我来的不巧了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满月猛然回过神,她循声瞧去,见陆宴白懒懒倚在门边,不知来了多久,正弯着眼睛,笑眯眯看着她,带着几分促狭的调侃。
被他这样注视着,不知为何,满月莫名有些发起虚来。
她敛回视线,很没骨气地往后缩了缩。
程南楼看见来人,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略一颔首打招呼:“师兄。”
语毕,他从满月手中接过茶盏,稳稳当当重新放好。
陆宴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满月,方才笑意盈盈道:“怎么,不欢迎我来?”
满月清楚这话是对她讲的,顿时压力山大。她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心态,扬起假假的笑容,抬头看他:“我本来想上完药就去找你道谢,没想到你先来了。”
陆宴白挑了挑眉,懒得理会她这话几分真几分假,转而觑向半跪在满月身前的程南楼:“她怎么样?可有性命之忧?”
“我替她清了余毒,并无大碍。”程南楼丝毫没有感觉到他们之间微妙的暗流涌动。他给她换了崭新的裹帘,动作轻柔地替她包扎好,拿起剩下的药膏起了身。
“这瓶药膏外敷,每日早晚两次,你……”
满月接过药膏,同样是笑,对着程南楼就不觉真情实感多了:“我自己来就好,不麻烦你了。”
程南楼顿了顿,只得道:“你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再来找我。”
说完,程南楼瞧向等在门边的陆宴白,看他这样子十有八九是有事找满月,便收拾起案几上的东西体贴地准备离开了。
走前程南楼想到什么,停下来专门叮嘱道:“满月姑娘,你的伤这几日不能碰水,否则符咒会失效。”
满月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目送着程南楼离去。毕竟他一走,她就不得不独自面对大魔王了。
程南楼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深处。
满月暗叹一声,刚要打起精神应付还留在原地的人,就先听到一个声音笑吟吟地朝她砸过来。
“满月是谁?”
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