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巧,梅庆年在学校附近干活,身边兄弟先看到梅一诺,朝他努嘴,他咧着嘴转头就看到了马路边献殷勤的小男生。
梅庆年斜刺里冲出来突然动手惊呆了一众人。
梅一诺反应过来冲上去抱住梅庆年胳膊,盛怒的梅庆年一把挥开她,后仰的身体踩空马路牙子。
挨打的小男生惊恐叫着小心,电光火石间,梅庆年拉住梅一诺,两人身体反转,急刹车的面包车还是撞飞了梅庆年。
血,像爆裂的水管,从碎裂的腿部喷射出来,周遭人嘴巴张张合合。
梅一诺感觉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眼前遍地的红。
之后的变故如同台风,迅猛且伤害爆表。
医院血库不足,梅一诺要为急救室的梅庆年输血却查出血型不相匹配。
急救档口无人多说什么,梅庆年侥幸保住腿,当晚就恢复了意识。
导火索是一起送梅庆年来医院的叔伯点着的,从车祸赔偿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血型不匹配。
不足五个呼吸反应过来的梅庆年突然暴起,完全不顾不能移动的腿,飞扑向正在给他整理住院衣物的范悦。
他一把拽住范悦的头发,兜头的巴掌接连落在那张被迫扬起的小脸上。
“臭婊子,你他妈果然还是个贱皮子,当初老子就不该信你,个水性杨花的玩意儿,说,这野种是谁的?”
没给梅庆年更多的发挥时间,冲进病房的医护人员和清醒过来的叔伯将盛怒的梅庆年按回病床。
一天接连两次亲眼目睹一贯温良的梅庆年凶狠伤人,十三岁的梅一诺心惊胆颤到完全不敢看梅庆年血红的眼。
她小心翼翼蹲到范悦身边想将人扶起,范悦一把将她推倒,捂着脸跑出病房。
找范悦不费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要出家门她离梅庆年定超不出百米。
于是梅一诺在病房旁的安全通道找到了她。
“妈,先擦点……”
梅一诺兜头就挨了一巴掌,手里的药和棉签掉了一地。
“都是你这死丫头,你就不能听话点儿,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要把刘海梳上去,镜框不准摘下来,在学校里离那些男娃子远点儿,你就是不听。
既然这么不服管,这书我看也不用念了,学不出个好来。等你爸出院,就去你给办退学手续。”
范悦是懂抄袭的,一如以往的每一次。
梅庆年对她动口,她就能对她动手。范悦若挨了打,那梅一诺注定得承受更多。
一巴掌显然不能排解范悦的愤懑,她打得越来越顺手。
十三岁的梅一诺疼得往门后瑟缩。
“你还敢躲,我叫你躲。我为你受的罪还不够多吗?自从生了你,你婆婆就没正眼看过我。她本来就看我们母女不顺眼,现在你还把你爸害成这样,你满意了?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范悦压抑的哭骂抽泣声在狭窄暗黑的楼梯间里回荡,梅一诺躲了两下后停下来木讷的缩着脑袋任巴掌落在头上身上。
梅庆年的腿二次受创,要去县里治疗。
比起这个他更着急亲子鉴定,于是第二天就安排上了。
梅庆年没在医院久住,等他出院,报告也出来了。
还真是个野种!
范悦在梅庆年面前习惯用眼泪和一声不吭应对一切,偶尔也能逃顿打。
可这回梅庆年铁了心要揪出奸夫,下手毫无轻重,什么顺手拿什么。
很快他就为自己打人的双手付出了代价。
范悦流产了,是个男胎。
家里表面消停下来,梅庆年出院没多久就去给梅一诺办退学,校长怜惜她成绩好,让她准备准备参加初三考,也好混个毕业证。
万万没想到,初二生干倒一片初三生,成绩直接排进年级前十。
一中的老师找上门,说是给减免学费,于是梅一诺又上了高中。
为这事,梅一诺很感激梅庆年。
比起范悦,这个名义上的父亲给梅一诺的关爱要更多。
特别是上辈子的今晚,梅一诺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父爱。
上辈子梅一诺伤情严重,梅琳怕碰到她的腿,晚上跟梅老太早早在楼下东屋睡下了。
郭建国家丢了孩子,梅庆年和范悦下午就去帮忙找人也没回来。
梅老太是不会管梅一诺死活的,一整个下午加晚上,别说药,梅一诺连水都没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