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坐起身,看着箱子上的饭出神。
这辈子梅庆年居然还打算让她去读书?
客观讲,做这个决定不容易。
就梅家现在的经济状况,六口人,有收入的就梅庆年,一年总收入不超过五万块,抛开支出落口袋里有个一万出头,都得归功于梅老太足够抠。
这个家最大的支出就是梅鸿飞,梅老太掌管经济大权,家里剩下的钱一半都被她拿去补贴梅鸿飞了。
梅一诺记起梅鸿飞好像还好赌,去年掏光了家底还欠了债,她估算,这个家现有存款怕是连两万都不到。
由此可见,能把她卖十万,的确诱惑力十足。
也愈发显得梅庆年的决定不可思议。
梅老太和范悦藏着什么心思,梅庆年就算以前装糊涂,今天应该是听清了。
十万呢,全家老小不吃不喝都得两年。
他怎么想的,还愿意花钱送她去上学?
梅一诺看不懂。
楼下范悦躲到烤火房里熬药,吃饱喝足的梅琳在西屋看动画片,梅鸿飞正竖着俩耳朵听楼上动静。
结果听到梅庆年好像开口说了什么,内容没听清,人就下来了。
没人搭理的梅老太戏没唱起来。
一哭二闹三上吊,哭这招几年前就已经不管用,现在看闹也不好使了。
上吊这个事梅老太没想过,关键村里有失败案例在前,几年前钱家婆子闹上吊,一个失手,真就把自己给吊死了。
这事给梅老太留下了足够的威慑,不到万不得已,她不准备尝试。
可就这么不了了之又没面子,突然她身子一软,缓缓瘫倒在地上,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梅鸿飞离得最近,一扭头就见梅老太眉头皱的死紧,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你怎么了?”
梅老太微微睁开眼睛,也不说话,只有气无力地哼哼。
梅庆年大抵猜到了几分,几步上前,一把将梅老太抱起送回她那屋。
“要不要叫李大脑袋再来看看,他最擅长治胸口闷,身子骨不爽利。”
梅老太心里要气炸了,个黑心肝的,真是半分脸不打算给她留。
李大脑袋最喜欢戳破人装病,钱婆子生前装病就没少被他拿那些长的吓人的针扎,一扎一个准儿,钱婆子每次都能立竿见影的好起来。
“不用了,我歇会儿就好。”
见老太太服了软,梅庆年见好就收,给她拉灯关门。
回到厨房,梅鸿飞还瘫在那儿。
梅庆年对梅鸿飞就没那么客气了,“还不爬起来,是要生根?”
梅鸿飞撑起上半身,“你要是看我不爽,就麻溜儿得找个车,送我走。”
梅庆年盯着他,“送去戒d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