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一诺完全不清楚梅庆年的心思,养了一段时日身体,现在的状态只能说不坏。
调养是个漫长的过程,她该离开了。
这个家,这个村几乎没有值得她留恋的地方。
于是要带走的东西除了一张录取通知书,再无其他。
梅一诺收拾衣物,准备洗澡,晚上见过梅庆年,明早可以走了。
这时李大脑袋又来了。
他在天井叫,“老梅,在没在家?”
梅老太从梅鸿飞的屋里出来,满脸不快,“不是跟你说了,他最近在外面打零工,回来的晚,你到底找他什么事儿?”
又不在家。
没关系,他也不是奔着梅庆年来的。
李大脑袋把药箱往地上一搁,“梅鸿飞那腿,我有头绪了,来给他看看。”
看腿是其次,主要还是想知道梅家人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制住了梅鸿飞。
那可是个混不吝,吃喝嫖赌毒几乎五毒俱全的主,戒d快半个月了,村里除了他,居然没有人发现,简直不可思议!
一听是给梅鸿飞看腿,梅老太一秒变脸,热络的将人往梅鸿飞屋里引。
“你可得给他好好看看,他是你看着长大的,还年轻,可不能一直这个样子。”
梅鸿飞这几天d发的频率已经间隔很长,而且时间也短,都不用绑绳子塞毛巾堵嘴,稍微挺挺就过去了。
梅老太正琢磨让梅庆年带他进城上医院去看腿。
现在先让李大脑袋看看也成。
“范悦,端杯茶来。”
范悦在刮洋芋准备晚饭,闻声就洗手去泡茶了,壶里的水被梅一诺倒了洗澡,就剩了一口。
她朝关紧门的火笼屋看了眼,没敢吭声。
等她泡好茶端进去时,梅鸿飞腿上已经插满了针。
李大脑袋在把脉,越把越心惊,居然真叫他给戒了?是不是跟梅庆年在他那儿求的药有关?
不确定,不敢信,再看看。
于是他一皱眉,梅老太的心又高高悬起。
梅鸿飞两眼无神的躺在床上,一张脸瘦脱了相,以往身上的那股戾气和朝气一起没了踪影。
梅一诺不是人,梅鸿飞现在被她扎得连白天听到她的声音身上就会起应激反应。
不敢闹,不敢作妖,还得时时把控住梅老太。
梅鸿飞从心到身就像是泡在苦水里,从没觉得日子如此难熬过。
比d瘾还难熬!
好在日子还有盼头,还有一周就九月了,九月开学,他每天都在倒数。
作为新生,开学不用提前去适应新环境吗?
梅庆年还不打算把人送走?
这事没法跟梅老太说,她根本就不允许梅一诺去上学,还存着卖了她给他买车的心。
梅鸿飞无力吐槽老太太真敢想,劝了几次,说以后自己打工买,老太太就拿白眼横他,说他缺心眼儿。
嫌弃归嫌弃,梅鸿飞的良心总算没被啃噬干净,时刻防着老太太去找梅一诺触霉头。
就梅一诺那狠毒劲儿,梅老太一把年纪,真有可能有去无回。
上学的事还得催促梅庆年。
这个家最自在的大概只有梅琳。
小丫头最近疯的很,白天到饭点才能见到人。
今天倒是提前回来了,一进门就在喊那煞星。
“姐,姐~”
没人理她!
以前范悦还会来一句你聋啦提醒梅一诺,最近很消停。
梅鸿飞看在眼里,猜测她多半是也栽在那黑心肝的手里。
“妈,我姐了?”
梅一诺考上大学这事儿让梅琳在一众小伙伴儿里狠长了把脸,到家就忍不住往她跟前凑。
而且她惊喜的发现,她姐有好多大白兔,但凡她老老实实的去跟梅老太睡,就能得到一颗。
梅一诺从火笼屋里出来,手里擦着干枯的头发。
明天去镇上第二件事就是剪头发。
梅琳跟着她亦步亦趋。
梅一诺坐在天井纳凉,头发擦得半干不干,就不管了。
“姐,你头发好香。”
睡梦里挨了针的鼻涕妞终于不流鼻涕了,干净到泛蓝的眼里是满满的艳羡。
梅一诺一指头推开她凑过来的脑袋。
“出汗了就去洗澡。”
家里没有洗澡的条件,还在用大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