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越来越大,开始伴随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但下面的动静过于嘈杂,即便谢太尉等人耳力非凡,也不太能听清。
“他们在干什么?”
和蔼可亲的城主沉下脸的样子,竟比一向严肃的谢太尉还要可怕,留在上面的人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讷讷不敢言。
此时,那被派下去查看情况的人屁滚尿流的爬了上来,刚才穿戴还算整齐的人,此刻狼狈至极。
城主阴恻恻的看着他,可他根本就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城主的脸色上。此人惊恐万状,五体投地,头不敢抬。
“城主,不好了,我们中计了。那些人,那些人突然就疯了,不分敌我,大开杀戒!”
“什么?!”
谢太尉一鞭子甩出去,将生死不知的军士抽到一边,他没有去问,而是一把推开窗户,看向下面。
此时,哪里还有安详静谧的街道,那陷入疯魔的寞黄族士兵冲着一旁看管他们的驻军冲杀过去,理智全无,悍不畏死。
难道是下错药了?谢太尉第一时间是这个想法。
可是,当他和下面的一个寞黄族士兵对上正脸的时候,他消除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些士兵,瞳孔发散,眼白赤红,裸露的肌肤上有如长虫一般的筋脉突兀游走。最可怕的是,他在空气中感受到了浓郁的魔气。
疯魔症。
宝州城是距离西荒最近的一个城市,千百年来,即便有风暴拦截,那散逸的魔气也多多少少侵入了些许。宝州城及其周围,虽说受疯魔症困扰的居民少之又少,但不代表不存在。且疯魔症病发时,那表象极其惨烈,后果也很可怕,临昌国西部土生土长的谢太尉自然知道这个病症,甚至,他年轻的时候还见过。
疯魔症的可怕之处,其实不在于一个人神志全无,性情大变,而在于他会不自觉的向外散发魔气,即便身死也不停止。
疯魔病人散发的魔气会被其他人吸收,如果一个人的抵抗力低些,就会成为第二个疯魔症患者,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疯魔症会传染。
对现在的谢太尉而言,一个人病发是可控的。可是,眼下,爆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五千人!
这些发病的士卒对着周围的人,无差别的劈砍。五千人释放的魔气,让底下那些驻军灵力阻滞,神情恍惚,动作迟缓。
谢太尉猛地看向邬贝,几欲择人而噬。
“你做的手脚。”
邬贝怔愕的表情不似作伪,可惜,在场的人已经不相信他了。
城主的表情也开始狰狞,两颊的肥肉抖了抖,他狠狠的看了邬贝一眼。
终日打雁,今日倒是被雁啄了眼。
没想到看似愚钝的邬贝还有这等后手。
这里的所有人都以为是邬贝做的,可邬贝满心迷茫。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这又是城主等人的阴谋,那时候他还在心里冷笑,不知道这些冠冕堂皇的人又打算给自己扣一顶什么颜色的帽子。
可是,很快,他发现不是这样的。
邬贝的疑惑,还夹杂了惶惑。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后手。
其实,他也没有如他自己想象的那么相信这些人。潜意识里,他也觉得这一趟毕较危险,所以选择跟随他入场的都是服用了除魔丹,佩戴了魔武的士卒。
怎么可能突然爆发疯魔症,明明他们都已经服用了除魔丹……
等等,他们都服用了除魔丹。
除魔丹是乌凤呈给自己的,只有服用了除魔丹的人才能驾驭魔武。因为那东西不知道配方,又因为是乌凤呈出品,所以,邬贝并没有服用除魔丹,也没有佩戴魔武。他麾下虽然掌管了两万魔武,但只有一万五千人服用了。
这本是邬贝给自己留下的后手之一。
本来,他是打算用这五千魔武收买人心的。
电光火石之间,邬贝猛然间明白了什么。
这不是他的后手,这是乌凤呈的后手,那些除魔丹有问题。
邬贝如坠冰窟,谢太尉此刻已经翻窗进入战场。
讽刺的是,这本来是邬贝给自己找的退路,却被谢太尉先跳了。
惊魂未定之际,本来已经被谢太尉打的出气多进气少的两个血肉模糊的军官忽然动了动。
楼上,邬贝中了药,此刻又陷入了惊恐的情绪中,无意周围的环境。
留下的城主三人虽然修为足够,实则战斗意识不足,都没有发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