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位吧,再找些伙计帮忙,把医馆弄好尽快开张。”
“是。”田志平毕恭毕敬地应着。
“那些来就诊的穷苦之人,实在交不起诊金的,就由天泽盟先垫付。日后他若有,就补回来,若没有,就从我的个人账上补齐。”
“这——”田志平有些犹豫,转头看看龙晏。他知道龙晏是大夫,知晓诊金、药费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如果碰上麻烦的病症,搞不好就是一笔巨款。商人总是要算利润的,按照章无象的指令,这个医馆还不就是个无底洞。
龙晏刚想开口帮忙,章无象就说道:“利来利往,无非此消彼长。天下赀财,恰如流水,哪有尽归一处的道理?”章无象站起来,绕过书案,又对田志平说:“《道德经》有云:持盈者与天,定倾者与地,节事者与人。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况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去办吧!”
“是。”田志平深揖而去。
“对了,”章无象对着门口追加一句。
田志平赶紧收住脚,转回身来,“先生请吩咐。”
“其他分号仿照施行。”章无象又瞅了龙晏一眼,“再找人给晏大夫准备些冬衣。还要安排个裁缝从库房里找几张好皮子,给做个披风。”
龙晏听到自己的名字,赶紧推辞。“不用不用,我过几日到城里的衣裳铺子买几件就行了。”
“晏大夫就不要推辞了,几件冬衣还是穿不穷先生的。”田志平笑着打趣他。说完,冲二人作揖离去。
“那我先行谢过啦?”龙晏笑着弯下腰去行个大礼。
“得对得起你的银针啊!不能穿的太马虎。”章无象笑着坐回椅子,又拿起了他的账本。
龙晏凑过去:“你也发现了?我的银针是古董?”
“不仅针是上品,匣子也无价。”章无象从小文物古玩过手无数,什么稀罕玩意,能瞒过他的眼睛?
连匣子也是古玩都看出来了?再聊下去,岂不是要套他的底?龙晏才不这么傻呢,赶紧把话题引到章无象自己身上。“不过,我必须得说哈,你们天泽盟是真有钱。小病小灾地还不觉咋地,碰上些疑难杂症,要是还一直施医施药,那怎么着一年也要上千两银子了,架不住生病的穷人多啊。要是你们各地分号都设这样的医馆,啧啧,想象不出来得有多少银子撑着。”
龙晏把玩着章无象的纸镇,看他只微笑不置评,也不知道是人家财大气粗并不在意这一点,还是压根并不这么算账。
“你看我们家,世代行医,那也有点积累,至少在我们那儿不论官场还是坊间也是要面子有面子,要里子有里子。可我们也不敢全然免费,而是买了几百亩药田,雇了一批农户专门种药,我爹带着弟子们自己炮制药材,自己诊病,又设了药点专门煎药,前店后坊一条龙,不是药材和诊治功夫的地方,能俭省就俭省,能贴补就贴补,费用就省了一大笔。”
看看章无象仍旧没有发言的意思,龙晏不禁有点替他担心:“饶是这样,我爹还是创办了个银池。不是真的池子啊,而是凡来求我爹看病的达官显贵,都有凭自觉往医馆的扶贫账户上存银子,多少不拘,端看觉悟。结果嘿,那些人见我爹一律按时间收取诊金,从来也不因为病号身份背景或者难症杂症就坐地起价,都挺佩服的,积极地往账上存钱。各方面结就,到了年底一算账,没想到也没亏多少。”
“你这里吧,估计要不想亏的太多,就得想办法找几个好大夫坐堂。我爹那种水平的是不用想了,估计全大燕也没有几个。”
龙晏把纸镇放下,转身掏出医包,用眼神示意章无象放好手臂,一边开始为他把脉,一边还闲着没事地继续闲磕牙:“我倒是很有成为名医的天分,你看我大多的医书都学的还将就,我爹压根没怎么费劲。这不,如今我也学得有模有样?假以时日,搞不好我就青出于蓝胜于蓝了,你那时倒是可以指望指望我。”龙晏嬉皮笑脸地瞅着章无象,不一会儿收起了东西。
说实话,方才听到章无象的安排,龙晏是打心眼里钦佩他——立意是好的,格局是大的。虽然不知道章无象准备怎么运作,但是若不是凭一时兴起,而是想维持下去,那也得颇费一番功夫。
“你们家的模式倒是可以学一学,令尊懂得揣摩人心,也很有见识。”章无象听他说完,站起身来,满眼笑意地看着龙晏,“你好好行医,将来真要是名满天下了,云泽盟请你坐镇医馆。”
“得唻!”龙晏嘻嘻哈哈地跑了。
檐上树枝轻微震荡,很快就像小石入深潭,几个涟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