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呈祯懂我,不枉我引你为知己。”
“你把地皮换给我,京城的宅子又不去住,就当是给你个补偿吧。”
“你这补偿,可比你那宅子值钱多了。”
“我却不知道你原来都是以钱来衡量的。”章无象笑着看他。
“瞎说!这不是怕这俩小孩没数么?别再以为是你占了我钟敬的便宜。你这富可敌国的,怎么也不能落个算计朋友的名声。”
“你倒是好心。”章无象被他逗乐。
“那,钟先生准备怎么办?”龙晏好奇道。
“你俩谁都行,把我的仿画丢一张到张朝真院里。咱们就等着他给咱们引路就行了。”
“这么简单?”明月不信。
“那你还想到大殿三拜九叩之后再去?”
明月脸竟然红了, 忙道:“不,不,不必了。”
“明月是说,张道长怎会因你一张画,就露出忘印的踪迹。”龙晏见不得明月这老实人被钟敬调侃,主动解释道。
“非也。”钟敬放下长腿,找出一张还没有装裱的画作,递给龙晏,“并非因为看出是我的画,而是因为看出这是陈师龙图的仿作。”
“张道长心思缜密,若看到这幅画,确实容易想得比较多。”章无象道。
龙晏忽然想起地下河洞道里钟敬与包德意的对话,“你不会就是为了借机找找龙图吧?”
钟敬瞟了他一眼,“找龙图是我的事,查忘印是你们的事,之间还有冲突么?你就说干不干吧?”
章无象一抬下巴,明月把画从龙晏手里拿过来,揣到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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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裹挟着雪花,仍就是漫天飞舞。
明月树梢疾行,在长老院落下。
他把装着画的油皮袋子挂在张朝真的门上,又回升到树梢,左右看看无人,起身离去之时,倒手扔了一颗石子在那门上。
张朝真正在打坐,闻声敛气收功,披衣出来。
油纸袋落在雪地上,张朝真弯腰捡起,左右没有看到来人,关上门返回屋去。
“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龙晏和明月伏在树林中。身上披着染白的蓑衣,大雪之中竟然很难发现。
“别急,怎么也得我把这壶桃花酿喝完。”钟敬盘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毫不在意。
“他会去找谁呢?”明月道。
“他找谁,谁便是关联紧密者。”钟敬又道。
“早知道要伏在这雪地上,就带个手炉出来了。”龙晏手脚紧缩,最大化地减少了散热面积。
“冷啊?”钟敬笑道,“你这差得有点远啊,这才多大会儿,你就受不了?”
龙晏刚想辩解,被钟敬把手抓了过去,只觉一股气息自掌心传来,身上竟然渐渐暖了起来。
“咦?这法术好!谢谢钟先生!”龙晏低声道。
钟敬但笑不语,放下龙晏的手,看他的眼神却多了一份探究。
正在这时,张朝真出来了。
他步履匆匆,竟是朝三清大殿而去。
龙晏和明月刚想起身跟上,钟敬道,“先别动,他就是去拜拜。”
“钟先生何以知道?”明月奇道。
“再怎么说,也认识二十多年了。”钟敬喝着他的桃花酿,一双眼睛也象沾染了桃花一般,随便一瞟都似含情。
明月心里一跳,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
钟敬笑道,“你等他从殿里出来,还会到殿前古松之下站上一站,随后的去处,才是咱们要跟去的。”
果真,张朝真在大殿点燃三支神香,叩拜之后才起身轻轻掩上殿门。
殿前两棵古松,粗可双人合抱,枝桠横出,树冠蓊郁,飞雪漫天之中,更显雄奇苍翠。
张朝真走到大雪之中,手抚古松,仰头看漫天银絮飞旋,似思绪万千。
良久,他才往隐山大墓而去。
三人提步跟上。
张朝真轻轻叩门,孙奇九开门一看是他,脸上难免惊讶,赶紧把他迎了进去。
三人又藏身许久,才见孙奇九匆匆出来,冒雪而去。
明月看钟敬只是瞟了一眼,不禁好奇地问钟敬:“要不要跟去看看?”
“等着就行。”钟敬躺在雪地上,手放在眉处,眼睛看着深邃夜空。
龙晏也仿着他的姿势躺下身去,钟敬扭头笑一笑,又转回头去接着看他的雪。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