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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枭、枭王府?!”
&esp;&esp;张夫人不慎打番茶盏,清亮的茶汤让枣红色的衣袖又深了一层,她却顾不上仪态,震惊追问:“可是那位随圣上亲征,以战功封王,历代少有的异性一字并肩王?!”
&esp;&esp;这副模样不像是恐惧,文序心下大定,含蓄点头:“正是。”
&esp;&esp;“怪不得……”张夫人低声喃喃,“年初便听到圣上给王爷、太子赐婚的消息,赐的还是文丞相的一双儿女,只是不明白嫁与枭王的到底是儿是女,如今一看,倒也说得通了。”
&esp;&esp;不在上京城的张夫人或许不知道文丞相空有官职却无实权的尴尬地位,也不知道枭王的处境——估计朝中除了皇上的几位心腹大臣,没人清楚皇上对枭王步步紧逼的杀心。
&esp;&esp;但是文家一门双正妃的事谁人不知?
&esp;&esp;张夫人目光灼灼看向一脸淡定的文序,“同样姓文,想必文老板便是枭王妃的娘家兄弟吧?”
&esp;&esp;那能有枭王妃的簪子也不奇怪了。
&esp;&esp;文序:“是……”吧?
&esp;&esp;张夫人的心彻底定了下来,敢冒充官员亲戚的商人可没几个,就算有,起码也能七拐八弯和当事人扯上关系。
&esp;&esp;如今文序收了她的银子,真到那一天,无论是枭王府还是丞相府,为了自己的名声,都得帮忙解决女儿的事情。
&esp;&esp;张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确认这套簪子的真假,文序也心里打鼓,“张夫人为何一定要知道这套是哪位的东西?”
&esp;&esp;不想被骗?不像,都钱货两讫了,当时肯定是相信的。
&esp;&esp;想让女儿脸上有光?也不对,他记得这套簪子好像是作为压箱底的嫁妆,不写在陪嫁册子上,也就是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
&esp;&esp;难不成……“是卢小姐可能会遇到什么事吗?”
&esp;&esp;张夫人沉沉叹了口气,也不打哑谜了,“西南总督手握兵权,又与小女结亲,明明是自小定下的姻缘,两人情投意合。但是自西南总督上书请旨让嫡子接任后,就不太平了。”
&esp;&esp;在大盛,官员的任职除了科举提拔之外,还可以由父辈举荐。
&esp;&esp;例如上京城的昌平侯府,可以让老侯爷上书请立世子,以后让世子接替自己的爵位。
&esp;&esp;而西南这种偏远且地形复杂的地方,西南总督上书请立自己有战功的儿子为下一任接班人也很常见。
&esp;&esp;可是有兵权的人,说是官,但是在自己管辖的地方,暗地里称一句王也不为过。
&esp;&esp;尤其是西南这种世代都由当地人出任官员的地方,但凡出个野心大的,自立为王也不稀奇。
&esp;&esp;如今西南总督要举荐任职的儿子,与江城巡抚的嫡女成婚,先不说圣上作何感想,单单是那些文官都要有异议。
&esp;&esp;镇守西南边境,有兵权的官,和富庶之地的巡抚结亲,谁能不防着一手呢?
&esp;&esp;可是明面上一切都很合理,总督嫡子有军功,继任很正常,巡抚之女与其自幼有婚约,双方又不是皇亲国戚需要圣上指婚,谁敢出面反对?
&esp;&esp;想让这两家结不了亲,圣上不能拆了这桩婚事,怕天下人说自己忌惮臣子,又不可能真的看着两家人成亲戚,那就只能是作为两家枢纽的新人出事了。
&esp;&esp;有些话不需细说,文序垂下眼睫:“是担心卢小姐在总督府的安全,还是担心小两口的未来?”
&esp;&esp;张夫人嘴角苦涩:“都有。”
&esp;&esp;“文某观夫人与卢大人皆是爱女之人,为卢小姐定下的这桩婚事也是尊重了她的意愿,是与不是?”
&esp;&esp;张夫人连忙道:“是,小女与她夫婿皆有情宜。”
&esp;&esp;“既如此,卢小姐在西南自有总督府护着。”文序慢条斯理道,“张夫人担心的是以后西南总督致仕、女婿继任后,上京谢恩时会出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