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与静王爷那一场惊心动魄的相遇过后,整整一日,童子歌都仿若失了魂一般,心神极度不宁。
澜心在一旁瞧着,心中满是担忧,忍不住出言宽慰道:“您且宽心些,今日您妆容浓重,那服饰穿戴与大小姐极为相似,且您言行举止也多有留意,静王爷应当并未认出您来。”
童子歌听闻,微微顿住脚步,脸上的忧色却并未有半分消减。
他心中五味杂陈,矛盾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在内心深处激烈翻涌。
一方面,他着实害怕静王爷识破自己的身份,一想到若是被认出,什么恩宠的不就是自己雌伏于皇帝之下的狼狈模样吗,让别人知道倒也罢了,偏偏是
他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可另一方面,在他心底深处,又隐隐怀着一丝期待,盼望着静王爷能够看穿这一切,念及往昔他们之间的交情,能向自己伸出援手,助他逃离这如牢笼般的宫廷。
他缓缓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御花园中的景色,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心中不安,看着宫人在整理皇帝送来的书,人影来去扰的心神更不安,便让他们都退下,打算自己看着整理一二。
他心神烦乱,没看封皮就翻开一本。
这一看不要紧,竟然是皇后差人给他找的房中术,插图直接映入眼帘。
是,是两个男子
童子歌只觉一股热气从脚底直窜上头顶,双颊滚烫得仿佛能将人灼伤,他慌乱地将那本书扔到一旁,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可那书中露骨的画面却如同鬼魅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无论他如何努力地想要驱赶,却始终无法消散。
皇后好心给自己找这种书,未免也太好心了
他硬着头皮去看,是正经讲生理的书不假,可用词和图画实在是令人面红耳赤、羞于直视。那些平日里人们在公开场合都难以启齿的私密词汇,就那样毫无顾忌地、赤裸裸地排列在纸张之上。
童子歌只觉自己的心跳如鼓擂,手中的书页都微微颤抖起来。那书上的文字仿佛都化作了一双双眼睛,戏谑地盯着他,令他无地自容。
白昼的惶惶不安如影随形,童子歌在这煎熬中终于挨到了夜幕降临。
童子歌所在的宫室里,烛火闪烁不定,光影在墙壁上摇曳。他身心俱疲地坐在床边,正打算吹灭烛火就寝,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烛芯之时,门外太监那尖细而又悠长的通报声突兀地响起:“陛下驾到!”
他匆忙整理了一下衣衫,一袭白色的寝衣,一头如墨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疾步向前迎接,屈膝行礼:“陛下,不知您深夜前来,嫔妾有失远迎。”
皇帝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心情似是颇为愉悦,他快步走到童子歌身前,伸出手轻轻拉起他,语气温柔道:“朕扰了你安睡了吧。”
童子歌连忙摇头,说道:“陛下亲临,嫔妾欢喜还来不及,未曾有扰。”
皇帝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微微侧身,从身后拿出一张乐谱,递到童子歌面前,说道:“朕今日特拜托静王爷写了一首笛曲,你且看看。”
童子歌听到 “静王爷” 三个字,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这细微的反应并未逃过皇帝的眼睛。
皇帝以为他是受了夜寒,心中怜惜顿生,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身上的大氅,轻轻披在童子歌的肩头,而后仔细地为他拉拢领口,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童子歌此刻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既对皇帝这突如其来的关怀感到无所适从,又因静王爷与这笛曲之事而惶恐不安。
童子歌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乐谱,,只觉一股缠绵缱绻之意扑面而来。他的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启齿。
良久,他才轻声说道:“臣妾吹笛技艺不过尔尔,并不精通,陛下何苦为臣妾这般费尽心思,还赐予那般名贵的笛子。”
他的声音轻柔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眼神下意识地避开皇帝的注视,微微低垂着眼帘,长而翘的睫毛在烛光的映照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眼中的复杂情绪。
皇帝微微向前倾身,伸出手轻轻抬起童子歌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的眼睛。皇帝的目光深邃而炽热,仿佛能看穿他内心的一切想法。
“朕以为,爱妃值得朕如此用心。”
烛光昏黄摇曳,将室内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影之中。
童子歌因着仓促迎驾,未及施粉黛修饰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