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歌感觉自己身体中有哪里轻轻碎了一点。
他并不是个对感情很敏感的人,他不知道。
这一日的午后,阳光慵懒地洒在皇宫的琉璃瓦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晕。
皇帝身边的公公迈着小碎步前来,尖着嗓子说道:“童公子,陛下今日有事,不会来了。”
童子歌神色平静,微微点头,轻声应道:“好。”
他缓缓步出锦书轩,深秋午后那浓烈而炽热的阳光,仿若汹涌的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砸落在他的身上。
已经许久未曾邂逅这般暖煦的阳光了,今日皇后精心筹备了赏菊会,童子歌早早地便因为要陪皇帝告了假。
此刻虽说有了大把的闲暇时光,可再去赏菊会终究是不合时宜的。
反正他去了也是干站着,站在那儿直愣愣的比别人高老多,做东的皇后尴尬,自己也尴尬。
童子歌在一处静谧的角落寻得了一块平滑的青石,他轻轻拂去石面上的几片落叶,缓缓坐下。他手中捧着一本诗集,微微侧身,背对着那绚烂的阳光翻看。
午后那暖烘烘的阳光照在他的后背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他手肘随意地支撑在旁边高起的假山上,另一只手拿着诗集。
许是这几日睡得不太安稳,也可能是阳光太好,他渐渐陷入了沉睡。
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梦中也有着诸多纷扰。
恍惚间,他感觉有一阵轻柔的触感落在自己身上,仿佛有人正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披了件衣裳。
他在朦胧中暗自思忖,这会儿御花园中应该没有别人会来,想必是澜心吧。
少顷,童子歌只觉困意如潮水般再度汹涌袭来,意识渐趋模糊,几近昏睡。
朦胧间,竟似回到了一年前的那个午后。
彼时正午,暖阳高悬,遍洒京郊田野,百姓们填饱肚子后或小憩或闲聊,四周谷堆如丘,静谧而祥和。
童子歌放下手中的农具,管老伯要了一瓢清水,咕嘟咕嘟的灌下,于谷堆旁择一舒朗处卧下,昏沉沉的睡过去。
那时的童子歌是熟睡的,但此时入梦的他用着自己的躯壳,清醒的感受一切。
一丝几不可闻的动静悄然拂过,似有一人蹑足靠近。
他当时累的手脚酸软,随便用草帽半遮脸挡住刺眼的阳光,根本看不到来人。
那轻微的呼吸仿若春日微风,温热的气息,悠悠撩过他的后颈,旋即,一个仿若蝶翼轻触般的吻,轻柔落下。
童子歌心内骤惊,仿若梦中忽遇鬼魅,本能地奋力抗拒,欲挣脱这梦境的囚笼,回归清醒,然而身躯却仿若被定身咒所缚,动弹不得。
又似深陷于幽秘的幻阵,无论怎样挣扎,皆难以逃脱,只能在这虚幻的迷障里越陷越深。
那日在谷堆旁的种种情形,恰似昨日重现,纤毫毕现。
一双有力的手,稳稳地将他按捺在那松软且带着阳光余温的谷堆之上。
他的身躯微微下陷,秸秆的尖端轻刺着他的后背,却不及他心中的惊惶。
刹那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触感,似是春日里最轻柔的微风拂过水面,自他的锁骨处悄然蔓延开来。
那触感如同细腻的丝绸,带着微微的温热,一寸一寸地向上攀爬,滑过他那线条优美的脖子,引得他的肌肤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童子歌的意识在混沌中猛地一惊,试图唤醒沉睡的身体,然而却如被囚于无形的牢笼,徒劳无功。
那柔软的触感并未停歇,一路蜿蜒至他的嘴唇。
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那人已轻轻含住了他的嘴唇,初始的动作仿若在试探,如蝶翼轻触花瓣般小心翼翼。但转瞬之间,便化作了炽热的索取。舌尖似灵动的火焰,在他的唇齿间肆意穿梭。
梦中的童子歌目瞪口呆,满心惶惑。
自己是是被亲了?
急于探清眼前之人的面容,然目光所及之处,隔着草帽,唯有一片朦胧光影,仿若迷雾氤氲,真相隐匿其中,难以捉摸。
他唯一清晰记得的,是醒来之时嘴唇有些不舒服,似乎是在日头下睡久了,有点麻麻的。
直至回城途中,机缘巧合之下邂逅静王爷。
静王似乎是在等人,摇着手里的折扇来回踱步,见他上前热络的打招呼,也笑着回礼。
一低头,瞧见他脖颈处的红斑,眉梢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关切,缓声说道:“童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