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之间,蚊虫猖獗,您这肌肤细腻,仿若羊脂美玉,日后可莫要随意涉足这等荒僻之所。”
言罢,未等童子歌回应,便从怀中取出一盒精致的药膏,递至其掌心,“此膏可消解蚊虫叮咬之痕,公子且拿去涂抹,莫要让这红斑留疤,损了公子清雅风姿。”
童子歌霍然从那梦魇中挣脱,整个人仿若刚从寒潭深处捞出,周身被冷汗层层裹覆,冷汗顺着他的发丝、脸颊、脖颈不断滑落,衣衫早已被浸湿,紧紧地贴在他那微微颤抖的身躯上,丝丝凉意如冰冷的蛇信,顺着脊梁缓缓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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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眸中满是惊恐与震骇,瞳仁急剧收缩,死死地盯着前方,仿佛那梦中的场景仍在眼前不断放映。
他从前不知晓那些痕迹是什么,但如今怎么可能不明白!
当时自己,是被人轻薄了!
他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双唇也因过度的恐惧而不住地哆嗦颤抖,心中恰似打翻了五味瓶,懊悔、后怕、羞耻等诸般情绪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将他彻底淹没。
“还那样招摇过市!得亏是晚上,不凑近瞧不清的,不然…… 不然……” 他不敢再继续深想下去,只觉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如漩涡般将他紧紧包裹,令他几欲昏厥。
回想起哥哥当时瞧见自己脖子痕迹时那怪异的表情,他此刻才恍然大悟。
而自己却像个傻瓜,还傻笑着解释是蚊虫叮咬。
一想到此,羞耻之感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再见人。
就在这时,他忽然察觉到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外衫。
他微微皱眉,仔细打量起来,这衣服的样式和材质,看着像是男子的衣物。他伸出手轻轻触摸,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思索片刻后,他惊觉这好像是自己入宫前常穿的衣服。
童子歌满心疑惑,还未及细想,澜心已匆匆赶来。只见她手中还拿着一件宫中的大氅,见到童子歌醒来,赶忙说道:“娘娘您醒了。”
童子歌一愣,脱口而出:“你不是刚给我披了一件吗,怎么又去拿了?”
说罢,他拿起那件薄外衫,放到鼻子下轻轻嗅了嗅,一股熟悉的香薰味道钻进鼻腔。这独特的香味,分明是自家府上惯用的香薰。
他不禁喃喃自语:“我竟不知进宫时你把这件也带进来了。”
澜心满脸疑惑地说道:“奴婢没拿啊,娘娘您也清楚,入宫时那搜查物品可严得很,您唯一带的一件不就是当时穿在身上的那件里衣吗?就那个被撕坏……”
童子歌听闻,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有些疑惑地歪头看了看澜心,眼中透着些许迷茫,轻声问道:“是我自己带的吗?可能是我记错了?”
话音刚落,一阵秋风乍起,带着丝丝凉意呼啸而过。
澜心顾不得再去琢磨这衣服的事儿,赶忙把童子歌手里的衣服接过来,拿起那件宫中的大氅,轻轻抖开,小心翼翼地给童子歌披上。
她一边仔细地给童子歌系着大氅上的带子,一边念叨着:“深秋寒凉,娘娘您这样容易染风寒——”
然而,她的话戛然而止,手上的动作也瞬间停住了。
童子歌不禁 “嗯?” 了一声。
只见澜心的表情在那一瞬间犹如风云变幻,先是一愣,紧接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又努力装作镇定的样子,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嘴唇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她压低声音,小声道:“娘娘您…… 您的脖子上…… 是不是被蚊虫咬了?”
:()无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