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庭岭作为一国之君,每日需处理的政务堆积如山,自是难以日日闲暇。
此前一连数日,雨雪交织,天地间一片苍茫,他一心忙于前朝之事,便无暇顾及童子歌这边,未曾再来找他。
这日,云开雨霁,暖阳高悬,宫中弥漫着雨后清新的气息。
童子歌在自己的宫殿里无所事事,百无聊赖之际,看到了小太监清理下来的干净冰块,顿时来了兴致。要来了几块冰,找出工具,随手刻起小玩意儿来。
年少时,哥哥喜欢在冬日里用冰刻小动物送给母亲,他手艺很巧,有一年刻了特别多,母亲爱不释手,父亲看了直说念却真是不务正业。
母亲瞪他一眼,说他是因为自己没收到,嫉妒她。
因为屋里热放不久,她还指使父亲在院子避光处摆了个架子,把那一个个小巧玲珑的冰雕都整齐的摆在上面,出门来去都要过去看一眼。
父亲气的半夜跑到哥哥房里勒令他给自己雕个大的,然后被认真告知,荆州没那么冷,结不了那么厚的冰。
然后哥哥就被踹了屁股,嗷嗷叫唤着跑到弟弟房里说爹真是不讲道理,让病歪歪的弟弟保护他。
病歪歪的小童子歌好心说要帮哥哥给父亲刻,让他教自己,不过手艺不精,只能刻点小篮子小茶杯,后来又被姐姐发现,竟然让病人天天搓冰,气急败坏的把童念却丢了出去,小童一番好心只好作罢。
不过母亲架子上的摆件一天丢一个,也没人敢说是谁拿走的,很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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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歌想着往事,手没停,不一会儿已经堆了好几个晶莹剔透的小篮子了,兴之所至,他准备去皇后宫中找小柏宁给她刻东西玩。
然而,当他到达时,却被宫人告知皇后并不在此处。宫人恭敬地向他解释道,太后突然病重,病情危急,陛下在前朝被政务缠身,忙得不可开交,皇后已经急忙赶过去侍奉了。而且据说此次太后的病情十分严重,连一向不常在宫中久留的静王都接连在宫里守了好些天。
童子歌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皇帝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要解决掉太后的话语,当下心里一时间只觉五味杂陈,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下意识地呼出一口白气,那白色的雾气在清冷的空气中缓缓消散,仿佛也带走了他刚刚满心的欢喜。他微微垂首,朝着宫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有劳告知,那本宫改日再来拜访娘娘。”
说完,便转身缓缓离开。
澜心抬眸,瞥见童子歌的面色略显苍白,神情中透着一丝忧虑,心中不由一紧,急忙趋前说道:“娘娘,依奴婢之见,若公主此刻未在皇后娘娘的宫中,那极有可能正在芳华殿,由嬷嬷们悉心照料着。娘娘可要移步前往探寻一番?”
童子歌听闻此言,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必了,这几日我还是减少走动为宜。”
皇帝向他透露那些隐秘之语,诚然有几分信任他能够守口如瓶的意思,但又怎能断定这其中没有试探的成分呢?或许皇帝正是借此观察他能否能管好嘴巴。
自己知道了这个秘密,反而担了责任,与其到处晃悠让皇帝疑心,不如直接老老实实待着。
童子歌回到锦书轩,刚踏入宫门,便瞧见赵公公候在那里。他微微一怔,轻声说道:“赵公公,您这是……”
赵公公满脸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赶忙迎上来道:“哎呦,贵人您可算回来了!老奴在这儿等您好久了哟。”
童子歌不动声色地看着赵公公那副谄媚的模样,目光在他身上缓缓扫过,神色依旧温和,轻声说道:
“本宫本想着去皇后娘娘那里与娘娘和公主说说话,不曾想娘娘不在宫中,便只好回来了。让公公久等了。”
赵公公依旧弯着腰,脸上的笑容愈发谄媚,几乎看不到眼睛,笑着回道:“贵人哪,陛下这几日实在是太忙了,抽不开身亲自过来,所以特地差老奴来跑这一趟腿,告知娘娘一声,让您明日穿戴整齐了,准备伴驾去参加宴会。”
“参宴?” 童子歌微微皱眉,“明日是什么日子?怎么从未听皇后娘娘提起过有宴会之事?”
赵公公笑着解释道:“这是前朝的宴会,按常理来说,后妃是不能参加的。但贵人呐,这不是陛下对您的格外荣宠嘛!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恩典啊!”
童子歌沉吟片刻,又问道:“那皇后娘娘可会前去?”
赵公公笑着摇摇头。
童子歌听后,心中暗自思忖,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