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听闻北疆战败的消息时,宗庭岭着实忧心忡忡,大齐那太子的表现远超他的预期。
战场上,太子展现出惊人的成熟稳重,排兵布阵、运用兵法娴熟自如,相较之下,那位至今生死未卜的周将军都显得逊色几分。
彼时,那太子率领着战船浩浩荡荡地杀至荆州北港口,却并未贸然深入。
这一停顿,让宗庭岭瞬间警觉起来,还以为精心谋划的诱敌深入之计就要落空,赶忙着手准备其他应对策略,以防万一。
没成想,静王那边派出去的探子快马加鞭地送回情报:原来是大齐皇帝刚愎自用,执意要求太子必须一鼓作气攻下荆州,全然不顾太子并不擅长陆战,而且对荆州北疆那复杂的丛山峻岭、沟壑纵横缺乏了解。
更过分的是,皇帝既不派援兵,也不给补给,生生把太子逼到绝境,让他无计可施,最终只能无奈违抗圣旨,先行撤回大齐南大营,暂避锋芒,以图后计。
彼时,甘老将军瞅准时机趁他们撤军之时派兵偷袭,一时间战场硝烟弥漫、混乱不堪,荆州勇士们奋勇拼杀,在混战中瞅准机会,接连朝太子砍去数刀。
而那太子身处险境,举剑奋力还击。
千钧一发之际,城墙上的童念眼疾手快,拉满弓弩,一箭精准无误地射中了太子的心口,那力道之猛、准头之佳,任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不过大齐退兵前,还不忘炸毁了荆州的港口。
宗庭岭与静王谈及此事时,难掩惋惜之色。
静王赶忙宽慰道:“陛下,所幸此次荆州死伤人数并不多,牺牲的勇士,朝廷也已重金犒赏其家属,以告慰英灵。
至于港口,重新修建起来耗时不会太久,眼下将士们听闻陛下遇刺,又知晓童将军的姐姐救驾重伤,个个义愤填膺,士气高涨得很。”
宗庭岭微微点头,又叫人来安排了几项犒军的事宜,继而喟然长叹:“那个太子哎,朕也颇为惋惜啊。”
静王闻言,不禁一愣,面露疑惑。
宗庭岭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解释道:
“那样优秀的人才,在大齐竟被无端打压、埋没至此,若他是咱们荆州的一员大将,该有多好。文武双全又忠心耿耿,啧,实在是可惜,英年早逝……”
静王感觉惜才惜到敌国的皇兄有点太高尚了太像个人了,怪不习惯的。
于是干干巴巴的说:“那样的大将,到底是大齐的人,幸好是死了。”
北疆的危机暂时解除,心情顿时如同拨云见日一般大好,脸上洋溢着畅快的笑容,大声说道:
“总之这下能好好消停一段时日了!朕打算月末亲自前往北疆,一则是去犒劳犒劳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二则嘛,顺便也游历一下北部的壮丽风光。”
静王听闻此言,微微挑眉,眼中满是意外之色,不禁开口问道:“皇兄以往时常前往北方,怎么如今突然又兴起游历的念头?”
宗庭岭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眼中透着宠溺,耐心解释道:
“这次不同以往,朕是要带着爱妃一同前去。
你之前不是跟朕提过,他一直心心念念向往北疆的风光吗?朕便想着借此机会,带他去好好瞧瞧,也算了却他一桩心愿。此事还得劳烦你帮忙安排安排。”
静王听闻,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稍纵即逝,随即他敛了敛神色,躬身行礼,沉稳地说道:“臣弟明白了,臣弟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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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时分,宗庭岭有条不紊地将宫里的各项事宜都一一交代妥当,待大封六宫的事儿尘埃落定后,便准备兴高采烈地带着心爱的童妃去远行。
临行之际,童子歌留意到宗庭岭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翰林院的官员们忙碌着。他们仔细甄别各类奏折,将关乎军国大政的重要奏折与那些寻常的问安折子区分开来。
随后,宗庭岭安排皇后留在宫中,把皇帝印令交到她手上,让其代劳批改那些无关痛痒的折子,至于至关重要的奏折,则要求每日跟随行程,准时呈送到自己跟前。
童子歌瞧着刚结束大封六宫那一系列繁琐事务、还没来得及歇口气的皇后,此刻又要挑起协理半个朝政的重担,心中暗自思忖。
皇帝把皇后当成了能操持诸事的妈、默默支持的妻、处理政务的臣,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皇后娘娘当真是辛苦至极啊。”
宗庭岭闻声,侧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地开口说道:“无妨,这些事务她应付